第07章.论红线的正确用法【4/4】 (第1/1页)

    「祂疯了。」符戮作为监察使，手底下剿灭与审问过的邪魔妖怪有过太多太多，这些堕落的存在临Si之前有多少悲凄怒吼，有多少不甘与怨怼，有多少的呼喊和不平，符戮已经看得多到麻木无感，「但这件事情走到现在这一步，恐怕还有得磨。」

    唐棠知道符戮的意思。

    案子原本就扑朔迷离，可忽然一下子就让他们得到关键X人物，还把人给顺利逮住，看上去好像对简Ai一案有了相当完整的交代──活像是有人刻意把整个线索和证物全都送到他们面前……好换取他们闭嘴的意思一样。

    而这同时也算是一种警告，表明了不论是唐棠还是符戮的调查都始终在对方的掌握中，完全没办法跳脱出去，只是任人玩弄的提线木偶。

    这种滋味不好受，尤其欢喜佛的堕落与被杀害可是相当大的事件，唐棠与符戮两人纵使等级再高、又是案件的相关者，上头也绝对不可能再让他们跟进这件事情。

    而这名被逮住的欢喜佛会有什麽样的下场，很可能从今往後也跟他们不会再有半点关系。

    「我想调查这件事情，不想假手他人。」唐棠扭头看相同样满脸严肃的符戮认真道：「我知道我这样说是强人所难，但我真的想亲自调查这件事情，还给受害者一个清白，让被害者能够解脱困顿，让真正的加害者一个个都得到最严厉的审判。」

    虽说无论是月老还是灶王的身份都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但唐棠却认为这都不是重点，只要李思思等人是自己的信徒，是自己庇荫的对象范围，是自己曾经有所照顾的人，他就要对他们负责到底。

    「你的红线应该可以帮祂冷静下来。」符戮微微地一顿，忽然对唐棠道：「如果我们想自己调查不让上头知道，那麽就得想办法让这个邪魔冷静下来，将溃散的神格稳住，并且持续监督与束缚祂。」

    「月老的红线和这个欢喜佛被迫诞生的原理有一定的关系，所以如果通过红线的力量加持，也可以让祂清醒并存续得更久一些。」符戮轻轻捻过唐棠编织出来的红线如是道：「并且因为红线是你亲手织的，没有掺入其他人的力量。如若这名邪魔有任何异动，你都可以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从而做出对症的反应。」

    「呃，原来红线还有这种用法吗？」唐棠作为半吊子月老，整天只想着通过自己的灵食和把红线的量化在食物里面帮忙大家加持牵线，平常还拿红线来当攻击与防护的武器，却从来没有想过这还有可能是让邪魔冷静下来的契机，「你懂的可真多。」

    「嗤，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邪魔在旁边听了半晌，发现这两人似乎是真的没有要杀了自己的意思。意外不意外先不提，就说对方的红线綑绑与制止自己溃散的可能就纯属天方夜谭，「我告诉你们，与其把JiNg力花在我的身上，还不如照你们那一派悲天悯人的心肠去救人。」

    「反正我这样的存在根本就不被天庭承认，出了事情也绝不会有人愿意施予正义，还不如让我就这麽Si去算了！」

    「你想的也太多了点，说了要带着你一起调查就是要调查！就算有人中途想杀你灭口，我们也不会放弃你的！」唐棠晓得这为在遭受过那麽多的背叛後会有的正常反应，但是多少让人觉得自己的满腔好意被人给误解，於是顿时郁闷地骂：「还有，像你这种明明怕得要Si又要否定别人出手相帮的家伙最麻烦了！」

    「──不甘心可以，自己没有能力也没关系，大大方方地跟别人合作是会怎麽样？有人说这样不行还是这样有可能会Si人吗？」

    「──而且这次的事情你可是吃亏的一方，努力一点想办法寻求帮助，把害你的人绳之以法，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不是才更解气吗！」

    「──李思思就算一个不小心目睹了你Si亡跟杀害人的过程，你想办法找我们把她的记忆消除不就好了？把整个月老庙掀得天翻地覆，还让我不得不多跑一趟，又要追着你翻遍整个台北，你不累我都累了！」

    「......你怎麽猜到的？」邪魔似乎没有想到唐棠会突然语出惊人，但这件事情也确实就如对方所说的，所以祂在经过好半晌的沉默後才缓缓地问：「我记得我并没有说出来才对。」

    「一，红线让我俩的感知有某种连系。二，既然你会纠缠李思思不放，不外乎是对方身上有你要的东西，又或是有可能让你的身份曝光被我们追查到的线索。」符戮摇头，还对邪魔道：「三，更何况你还策划了两次攻击月老庙的事件，这些如果有其他人暗中藉由你的名义做，为了你好最该做的应该是跟我们合作，想办法洗清你的罪名和让你可以稍微恢复身T的状态，而不是继续堕落下去。」

    虽然由神堕落成邪魔，又连续Si两次，听起来应该不会有更糟糕的情况出现。

    但不知为何以符戮的直觉来看，事情恐怕还有得祂们琢磨跟头痛的。

    「我觉得这件事情绝对要b你知道的更复杂。」唐棠在旁边听了两人的对话，忽然道：「而且王小雯是怎麽回事？就算他们曾经围观你被杀害，很可能也是意外见到的不是吗？」

    「呵呵......所以我说你们这些人啊......每天都觉得凡人无辜可怜又弱小，却从来没有想过凡人早就已经不需要我们的庇荫，甚至还想凌驾我等之上。」

    「他们既贪婪又懦弱苟且，碰上问题的时候只想着要对方永远不能说出去，却从来不认为是自己的错谬。」那邪魔低低地笑着，听上去既Y森又凉薄，「更何况有些人天生就b邪魔还要更加可怕──」

    「他们甚至会主动参与其中，连对鬼神的基本敬畏都没有，把猎杀神祉当作猎奇的事情观看，眼看着我受尽折辱而Si，还企图从我的身上得到缔结姻缘的能力？」

    「啖神骨r0U，啜吾骨髓，借佛身饲魔，企偷天换命！」那邪魔在红线的綑绑之下虽然已经逐渐冷静，却仍然难掩凄怨及憎恨不甘，「怎麽？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你们觉得我还有必要对这些人心慈手软吗？」

    饶是唐棠跟符戮两人私下都听过天庭不少龌龊腌臢的事情，也在下凡前就知道凡间有很多他们作为神祉都很难想像的奇葩思路与价值观。

    可真等到事情摆在面前的时候，他们也不得不觉得自己真是大开眼界，更是孤陋寡闻到了极点。

    而且就邪魔的话，还有出於直觉，他们两人隐讳地交会了一个视线──

    就冲着对方Si也要多拖好几个垫背的情况来看，恐怕对方说得全是真的。

    但如果真是如此，那麽事情就肯定超出他们俩所能处理的范围，而且必定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段才能介入调查。

    毕竟以凡人的所知范围，不但没有可能「人造神」，更不可能以区区凡T就真的对神灵造成实质X损伤......至於唐棠那样主动做出灵食，不求功德与信仰的损伤是另外一个故事。

    更为重要的是，邪魔到现在都没有承认王小雯、李思思、方渭宇身上的舍利子跟自己有关，这就表明私下恐怕还不只一GU势力和这个案子有所纠缠，并且在这其中混水m0鱼以得好处。

    「不管怎麽样，你这件事情我还真的参与定了。」唐棠蓦地冷笑一声，紧接着在那邪魔与符戮意外的神sE中讽刺道：「我唐家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喜欢管这些不平又莫名的事！」

    「──更何况这是主动犯到我手上的，不管可对不起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