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她站过来的那一刻 (第1/1页)

    叶殊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见她。

    那是一场私人X质的酒会，地点选在市中心新开的会员制餐厅，名义上是产业交流，实际上来的，都是混得不错的人。

    他本来不打算多待，只是替公司露个面。

    结果在吧台前转身的那一瞬间，看见了一张太熟悉的脸。

    林曼。

    他学生时代的前nV友。

    对方显然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那笑意带着一点审视，更多的是确认。

    「叶殊？」

    她上下打量他一眼，语气不快不慢，「真巧。」

    「是满巧的。」他点头，没多说什麽。

    她身边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年纪b他们大一些，手自然地搭在她腰後，像是在宣示所有权。

    「这是我先生。」林曼转头介绍，语气刻意放柔，「做投资的。」

    男人朝叶殊点了点头，目光淡淡，没多停留。

    「你呢？」她又看回来，「一个人？」

    叶殊没有立刻回答。

    他知道这种问题，答案怎麽说都不重要。

    「公司有事，过来一下。」他简单带过。

    林曼笑了一声，那声音里多了点不掩饰的意味。

    「还在公司里打拼啊？」

    她语气像是关心，实际却带着一点不耐，「我记得你以前就很怕走错路。」

    男人听了，微微扬眉。

    「现在也不错啦。」她又补了一句，「至少还算稳定。」

    稳定。

    这个词，她以前最常拿来形容「不够好」。

    叶殊端起酒杯，没接话。

    林曼却像是终於抓到机会似的，继续往下说。

    「你知道吗？我前阵子还跟朋友聊到你。」

    「大家都在说，你那个位置……满微妙的。」

    她压低声音，却没有真的想避人耳目。

    「靠近蓝总是好事，但也很辛苦吧？」

    「毕竟那种位子，不是能力够就坐得久的。」

    话说到这里，已经不只是叙旧。

    而是洗脸。

    叶殊看着她，忽然觉得有点陌生。

    不是因为她变了，而是因为他终於站在另一个位置，看清楚了。

    「你现在还是一个人？」她又问了一次。

    这一次，语气更直接。

    像是在等一个答案，好替这段b较画上句点。

    叶殊正要开口，却在那一瞬间，听见身後有人叫他的名字。

    「叶殊。」

    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楚。

    他转过头，看见蓝晴。

    她今天穿得不算张扬，一身剪裁俐落的深sE洋装，妆容淡，却很乾净。站在人群里，不需要刻意，就自然有人让出位置。

    她走过来，站在他身旁。

    不是一步之遥，而是刚好贴近。

    「等你很久了。」她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然後，她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

    动作自然到，连他都愣了一下。

    蓝晴没有看他，而是抬眼看向林曼，微微一笑。

    「不好意思，刚刚在跟董事谈事情。」

    「我是蓝晴。」

    她没有多介绍，只报了名字。

    可那三个字，本身就够分量。

    林曼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

    「你好。」她勉强回应，「我是——」

    「我知道。」蓝晴点头，语气很淡，「叶殊提过你。」

    这句话说得很随意，却刚好踩在要害上。

    林曼下意识看向叶殊。

    而叶殊，心跳不自觉快了一拍。

    蓝晴这时才转头，看他，语气b刚刚柔了一点。

    「不是说好，不用自己一个人撑？」

    她的手指轻轻收紧。

    那一瞬间，叶殊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这是真的，就好了。

    「你朋友？」蓝晴又看回林曼。

    「前同学。」叶殊回答。

    蓝晴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那我们先走了。」她说，「明天一早还有会。」

    语气客气，却没有留下余地。

    转身前，她轻轻靠近叶殊，低声说了一句。

    「配合我。」

    他没有拒绝。

    直到离开餐厅，走到外头夜风里，蓝晴才松开手。

    两人站在路边，一时没有说话。

    「抱歉。」她先开口，「刚刚那种场合，放着不管会很麻烦。」

    「没有。」叶殊摇头，「谢谢你。」

    蓝晴看了他一眼，像是想说什麽，最後却只是淡淡地说：「上车吧。」

    那句话，他没有听出是公事，还是私心。

    危机，是在隔天中午爆开的。

    资金调度异常，短期融资被临时cH0U回，几个原本谈好的管道同时失联。

    蓝晴在会议室里，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只是快速下指令。

    叶殊却在资料里，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那个名字，在前一天的酒会上，出现在高层名单里。

    他心里一沉。

    等他找到蓝晴时，她正在接电话。

    挂断後，他低声说：「太晚了。」

    蓝晴没有问理由，只是看着他。

    「有人在放消息。」他说，「而且是从内部。」

    她闭了闭眼。

    「我知道了。」她语气很稳，「现在能动的资金，只剩三天。」

    三天。

    这个时间，短到不像给人准备的。

    叶殊站在那里，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有些事，不能再拖。

    当晚，他没有回家。

    而是走进了那个，他很久没有踏进去的地方。

    破败的街区、暗sE的灯、低声交谈的人群。

    在这里，现金才是真理。

    他打开箱子，里面是一批保存得近乎完美的旧时代奢侈品。

    腕表、酒、珠宝。

    每一样，在和平世界，都有合理却无法追溯的价值。

    黑市的中介看着那些东西，眼神明显变了。

    「来源？」

    「私人收藏。」叶殊回答得很平静。

    「证明？」

    「拍卖行文件，走正规税。」

    他把资料推过去。

    对方沉默了几秒，最後点头。

    「成交。」

    1

    数字跳出来的那一刻，他心里没有喜悦。

    只有一个念头。

    撑住。

    撑到她能重新站稳为止。

    回到城市时，天快亮了。

    叶殊站在高楼外，看着灯一盏一盏熄灭。

    他不知道这一步，会把自己带到哪里。

    只知道，有些代价，他已经不打算计较了。

    只要她还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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