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的男人_一:压在脑上的黑曜石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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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压在脑上的黑曜石 (第1/3页)

    我今年三十五岁,我搬出父母的家已经有十五年了。

    离开又安全又温暖的鸟巢,并没有理由。只是在二十岁生日的那天,突然对自己说「我不能再继续依靠父母了」,於是便背着一无所有的,我把它取名为「过去」的背包,带着足够我花十年的钱,就这样孤身离开,连父母也不知道,以为我失踪了。我记得他们还为我办了一个葬礼。

    回顾过去,发现自己所做的事,好像b沙漠中的苹果更小,更不起眼。

    从踏出父母家门的那一刻起,名为伤心的nV人就已经跟在我的背後,做东做西。

    「请你好好的Ai我,疼惜我哦。」她在车站的座椅上整理着我身上披着的蓝sE风衣「我也会好好Ai你哟。」

    乘上通往香港的火车,我感觉自己正在前往一个全新的世界似的,所有的事物,都好像一幅油画刚上sE一样,有一GU难闻的颜料味;眺望窗外,这里的风景竟然是如此美丽——也是如此的令我感到抑郁。

    天空很蔚蓝,这GU蓝sE反而有点淡淡的忧伤;云很雪白,这片白sE反而有点轻轻的恐惧;草很翠绿,这点绿sE反而有点丝丝的伤感。

    不知为何,我的形容词从名为伤心的nV人跟着我开始,便逐渐负面起来。

    我从初到埠开始,便在一个不起眼的乡村里生活着——如期说是乡村,不如像是一片荒野,没有关心,没有担忧好像是一件不错的事,没有情怀。总括而言,是一片没有Ai的荒野,不过这对我来说反而更好。

    我所居住的房子也是毫不起眼,又小又残旧,不过对我来说已经很足够了,反正就我一个人在里头。

    家门外面有一个大的令人咋舌的庭院,就像是一个小小屋陪着一片大农田的感觉。要好好打理这块令我忧心的庭院,总是需要花不少时间——花花草草总是眨几下眼的功夫便枯萎了。

    躺在布满青草的花园上,大地nV神一脸忧愁的看着我,就像是跟我说「世界上那有像你这样忧郁的人啊」。还好,我没有被美丽的她抛弃,她还是轻轻的用光滑而肤sE黑黝的手,抱紧我,抚m0着我。

    通常我呆在庭院的时间都是出乎意料的长,除非是喉咙已经开始有无风的空气透出,或者胃部不停的演奏着《芳圆芳源》,才会勉强走进屋里,跟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名为伤心的nV人打打招呼,顺便弄点吃喝。

    屋子坐落在一个乡村里——我之前已经讲过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村子,村民对我的存在并不是特别友好,他们把我当成一个无害的外来种——就像是来求援失败的弱小星人,因为求助失败,最後要沦落他乡。

    我也并不是特别喜欢这里,只不过天上的云朵一直在飘着,我也在庭院里看着它飘动,等待它把我的灵魂带走。

    「这间房子虽然住起来很宁静,可是它宁静过头了,」房主临走前跟我说「我很感谢你买下这里,这间房子已经丢空很多年了,只不过…」他的眼神感觉有愁肠九回在其中「我…有点担心你的JiNg神健康——你可能会在这个地方慢慢枯朽的。」

    我刚开始真的有点担心他说的话,不过後来,我以自己还生存在这个世界上,这个铁证,推翻了他的说法。

    房子坐落的地点非常奇怪,称不上是跟城市隔绝,可是却一点也没有要离开城市的意思;称不上是接近大自然,却一点也没有要进入森林的意思。大T上的感觉,就像是原野与城市参半吧,被两块不同口味的三角形面包夹在一起,变成了一个世界上最奇特,也都最难吃的三文治。

    当时我刚从河北省来,什麽都不会,路过的人也只会认得我这幅永远哀伤的面孔,可是并不会施与什麽协助,虽然我并不太需要。

    「这个叔叔很奇怪哦,你千万别去跟他搭讪,甚至是惹上他哦。」刚搬进来的时候,我听到我所谓的邻居这样教导他的儿子「不然会被他用刀子切开八块,然後丢进一个又大又臭的铁锅炉里煮熟。」

    「好可怕!」那个小孩是这样回答他的母亲。

    可能她说的对吧,我是一只伤心,又孤独的怪兽。

    十五年——不长不短的时间。十五年足够一个婴儿长大成高中生,足够一件政府高官的丑闻慢慢褪去,足够让一对夫妻的热恋化为虚无。

    可是我没什麽关系,十五年,由它像漫无目的,飘忽在太平洋上的玻璃瓶,一去不回头。反正时间对我来说,再也没有实际的意义了。

    从屋子二楼的窗户外可以看到无穷无尽的森林,我听说那里几乎有两千株桑树,绿sE的叶片满满的cHa在一条早已枯朽的树g,看起来毫无生命力——怪不得发展商都像把这些快凋零的树都砍走,虽然它们还是在这个世界上,呼x1着你我的空气。

    这十五年,我就是看着Si神般的云朵,Si人般的树木,Si寂般的空气,就这样度过了。

    十年前,我发现自己离开父母前的积储已经快消耗殆尽了,表示生命的数字逐渐迈向永恒的零——把数字调到零吧,这样我就能安心的Si去了,我时常这样想。

    「你这样不行哦,」名为伤心的nV人说——顺带一提,她是我这十五年来唯一的谈话对象,也算是勉强能当做「朋友」的人「如此颓废,那是你?」

    那是你?我本来就不是我,我可是你最得意的「创造物」啊,可是我怕我说出整句话出来,她会一枪把我碰掉,我不喜欢痛苦的Si法。於是我憋在心里没说,默默的点头。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跑去大街上我必须节俭,所以没有电脑,也当然没有手机搜索求职咨询。以我当时的资历,我想也是无法找到什麽好的工作吧,除了一张河北医科大学的毕业证以外。

    做了三十几年的男人,我第一次感到彷徨,而且是为生活而彷徨。

    「这不像你啊,亲Ai的。」名为伤心的nV人说「从未见过你如此惆帐。」

    我总想回答点什麽,不能一直被她压在地板上。不过喉咙总是像卡在老鼠洞口的猫咪。纵使有千言万语,纵使有多麽强烈的冲动,也好,我还是无法挤进去,话也理所当然无法挤出来。於是,我耸耸肩,还是摆着那副哀愁的模样。我记得这个景象惹她笑了好久。

    找了整整一个星期,我终於在一间小诊所里找到了助手的工作。我非常记得我第一天上班的时候,穿着蓝sENike风衣,带着Casio的Retor1990手表,穿着肮脏脏的「白饭鱼」,还是把一个雨天娃娃挂在脸上,就这样走了进去。医生吓得不知道该说什麽好,好在他最後还是聘请了我,我一做就做了十年。

    不是令人厌烦的工作,最多也只是在收银处数数钱,在药柜里找找药,在地上扫扫地之类的.不过薪水却异常的丰厚,我记得第一次拿薪水的时候,我吓得合不拢嘴,还不停追问医生「有没有拿多了」。

    每天我都要应付不少病人,有小孩,有青年,有中年人,有男,有nV,不过就是没有老人家。真的很侥幸,我想。我最讨厌面对老年人了,他们总是诸多要求,而且很难照顾——虽然我几十年後也会变成这样便是了。

    这间小诊所坐落在新市镇里一栋不太高的大楼里,从等待室的窗看出去,能看到像一粒米的维多利亚港。水是忧郁的蓝sE,搭配着天空的衣裳,富有变化的云朵让我百看不厌;尽管只有一粒米的大小,我也看得很尽兴。写诗的念头常常都会从深邃的流水中弹起来,飞进我的脑袋里。每一次眼睛先生都会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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