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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苍兰里里外外检查了三遍,门窗都没有从外面进入的痕迹。 他把窗帘全部拉上,拇指在枪把上摩挲几下,细淡的眉毛微皱着,犹豫了几秒,还是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那头很快就接通,言简意赅报了一串地址,他记在心里就快速挂断,把手机扔进了窗台上的花瓶里。 等季苍兰跨了三个区,抵达地址所在的小型游乐园时,已经是四十分钟后了。 他们约好在海洋球乐园见面。 由于是工作日的缘故,游乐园并没有多少人,零零散散的有四五个大人陪着孩子在不同的园区。 海洋球这边只有一个清洁大婶弓着身子在拖地。 季苍兰走过去,脱了鞋要从她旁边绕过去,却没看到被挡在地上的水桶,一脚踹了上去。 “哐啷”一声响,半桶水都溅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他急忙蹲下去收拾,旁边的大婶跟着躬下身去,说:“没事儿,我来弄。” 等季苍兰走远的时候,上衣的口袋里就多了一部手机,同样是一台老式按键机,经过特殊处理确保了不会被监听到通话。 手机开机,率先跳出来的仍旧是一样的警戒词—— Ирис “鸢尾花”计划为国际刑警安插十一名卧底特工,共计时长八年的追捕计划。 追捕十年前在国际上凭空出现,倒卖非法武器,大刀阔斧靠以己之力扰乱国际军火交易维持了长达几十年的稳定,名为“希尼柯夫”的自由军火掮客。 这十一名特工以鸢尾科的十一种花名为代号,“鸢尾花”为目标“希尼柯夫”代称,十名特工全力协助代号“小苍兰”深入潜伏,找出潜藏在幕后的“希尼柯夫”真容。 “小苍兰”这个代号前后换了三个人,不知道是不是有名字加持,最终只有季苍兰一个人成功留下。 他在“希尼柯夫”领导的组织中深入卧底了五年,终于掌握了重要证据,确认了“希尼柯夫”这个称号后的“死亡掮客”真实身份,“希尼柯夫”于法兰西的鸢尾庄园被国际刑警捕获。 在那之后有三年,本名伊莱·闻的“希尼柯夫”在法兰西各大刑事法院辗转,最终被判终身监禁于欧洲海岛特级监狱伏隆特。 伊莱·闻进入伏隆特监狱后“鸢尾花”计划封尘,一切尘埃落定,谁能想到五年后,分散世界各地的十一个特工再次面临死亡威胁。 其中与伊莱本人关系最密的“小苍兰”首当其冲。 现在躺倒不干的“小苍兰”坐在海洋球泳池的边缘,垂眸扫到球池蛹动的一角,应该是听到了他的声音,一张白蓬蓬的小脸随着球海“哗啦”一声喷出来。 是校门口的那位“小西瓜”。 看到季苍兰的脸,黑溜溜的圆眼睛就亮了,迈着小短腿在球里艰难前行,朝他伸开手臂,吭哧吭哧游到眼前,扑进他怀里,好小声地贴着脸颊叫道:“爸爸。” 季苍兰和他滑溜软绵的脸蛋蹭了蹭,单手把儿子环进怀里,冷峭精致的眉目染上了点笑意,另一只手上刚刚拨出的电话被接通了:“喂?喂喂?哪位?” 季苍兰脸上的笑意散去,喑默了几秒,时隔四年叫出了那个名字:“saffron.” 叫完,还不等那头回复,紧跟着说道:“他出来了。” 同日,法兰西时间上午十点。 花园深处的椅子上靠坐着一个人,两颊微微凹陷下去,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患了一场经久的疾病,毫无血色。但凑近便能看出衣服下虬起薄覆的肌rou曲线,像蛰伏在雪原中的一匹白狼。 修长的手里捏着一张皱皱巴巴的白纸,像是反反复复叠起,又被展开铺平。 在保镖来到他眼前的时候,他已经叠好了一朵白花,又被打开,重复刚才的叠痕。 像是丝毫没有注意到眼前跑来一个人,视线不移地垂坠在手上的折纸上。 “闻先生,”保镖躬下身,附耳道:“都准备好了。” 闻炀低笑了声,漫不经心地问他:“都黑了吗?” 保镖仔仔细细在他头上看了一遍,老实回答:“是的,先生。” 说着,把手上的隐形眼镜递过去,镜子举在他面前,等他把幽绿的眼瞳覆盖上黑色。 闻炀闭上眼睛,适应了下眼睛里的镜片。 “要见到他了,还有点紧张。” 他说这话的时候,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眼角下垂着,流畅的线条勾出下颌完美的曲线,黑眸沉暗,看不出情绪,嘴角似笑非笑地翘起,面上却染着股漫不经心的冷意。 保镖不带表情,回答:“想必季先生也是。” “你说他会记得我吗?” “会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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