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玩弄人心把自己玩脱了这件事_二十 祈愿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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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 祈愿 (第1/1页)

    点苍山大殿,宗主赵北啼正忍着内心的不耐应付静渊宗的使者。来人是静渊宗本代渊峰峰主春恒仙子及其亲传弟子白苜。两人并未提前递拜帖,弟子将其引至大殿时赵北啼正于殿中调试她那架新得来的卧箜篌。

    “早就听闻欲笙真人于乐器上无一不通,没想到连这失传已久的卧箜篌也能如此驾轻就熟”

    赵北啼将膝上的卧箜篌交与立侍一旁的仙童,她向春恒仙子微微颔首却并没有接春恒的话,“春恒仙子不递拜帖便前来拜访想来不是特意来夸我的,仙子不妨有话直说。”

    春恒仙子仍是一副笑面,于赵北啼右手边落座。白苜站在他师尊身后,不无好奇地偷偷打量着赵北啼。

    春恒仙子道:“既如此,欲笙真人可知西潮仙君那位十五年前被剃了仙骨的小弟子如今身在何处么?”

    “……凡人寿数不过百年,想来已是化为一抔黄土,不在此间了。”

    “这就奇了,今晨赤骨旗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名字,也叫‘从爻’,且我静渊于芸州云游的弟子也在今晨传回消息,那几个孩子都被重伤,而攻击他们的人与‘从爻’的相貌如出一辙。”

    赤骨旗是立于静渊宗山脚下的一面旌旗,何时立在那,为何立在那都已经无法考究了。赤骨旗的旗杆由一根长约两米的赤色腿骨制成,旗面为鲜红色,而其上的内容则是一个个深红丝线绣出的人名,或者说魔修的名字。且那名字由高到低的顺序就是那些魔修实力的排名,魔尊自然就是名副其实的榜首。由于魔修的实力强弱通常与其作恶程度有关,有的魔修为了登上赤骨旗的榜单甚至会为此屠城。

    然而今时今日从爻的名字却也出现在了赤骨旗上,虽只是位于榜尾,但他之前毕竟是正道弟子,还是被剃了仙骨的正道弟子。而不管修什么道,哪怕是魔道,最根本的也是那一副根骨。

    “……”赵北啼轻轻蹙了下眉。

    正好此时卢玉郎游历归来进了殿,“宗主,春恒仙子,苜兄。”

    卢玉郎向赵北啼和春恒仙子行过礼后对白苜一拱手算是打过招呼。白苜回过一礼后垂下眼眸,似乎待得有些不耐烦了。

    “玉郎,你先不必汇报此行结果了,去将你师尊请来。”赵北啼朝着卢玉郎一摆手,她本就不愿与春恒仙子此类八面玲珑的人物交际,更何况还涉及了这样一间大事。于是赵北啼转念一想,那不如就请这事中主角的师尊来处理吧……

    李然廷驾鹤前来,发冠一丝不苟地束起,身量较从爻在忆生结界中所见已是见长不少,眉目也多了些周正沉稳。他来后听闻事件始末,只用那温润平和的嗓音答:“从爻的仙骨由我亲手剔除,绝不会出错。”

    “……玉郎?”李然廷疑惑道。只见他最得意的大弟子卢玉郎突然走到殿中跪下,且面色凝重、后悔不已。

    “弟子向宗主、师尊请罪。从爻……确实还活着,且,且已成魔修……”

    ————————岁州均都郊外————————

    直到一滴雨落在乐宴的眉间,他才恍惚醒来。此时夜色已晚,乐宴倒在郊外的路边,他只恍惚记得远离从爻那小混蛋之后他来了均都,在各大酒楼赌场挥霍过后他走进了一间青楼喝花酒。后来,好像是他身上的钱花光了,被青楼的老鸨撵了出来,不甚清醒地拎着酒壶走到了郊外。再后来他便不记得了,想来是醉倒在了路边。

    乐宴揉了揉眉心,决定先找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度过今晚再去老地方取他的积蓄。好在他没走多久就看见一间破庙。

    这庙实在可以称得上一声破旧,乐宴只轻轻一推,木门便掉落下来,好歹屋顶还算能用。庙里供奉的神像是泥塑的,只能通过一双长耳依稀辨认出供奉的是兔儿神。

    乐宴左手一挥,香案上的灰尘拂去,再一挥,角落里的木板聚在一起生起了一个小火堆。他将酒壶放到桌上算是贡品,“您老的庙借晚辈躲个雨,香火供奉就先欠着,赶明等晚辈寻到一生挚爱一定给您补上,对,还得给您塑个金身。”

    乐宴本就满嘴胡言乱语惯了,一时吐出“一生挚爱”这四个字连他自己都愣了一下。他将这四个字又含在嘴里转了一遍,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突然,乐宴瞥了一眼门外,而后迅速熄了火堆将木板复归原位,屏气凝神藏在神像与墙壁之前的缝隙里。

    随即进来三个魔修——两女一男,均带着斗笠。其中一个女子打量了一下庙内,突然笑道,“呀,真是没想到,这门都破了的小庙还有人供奉咧。”

    只是下一瞬她就看到与自己同行的那名青衣劲装男子从自己的乾坤袋中取出三支香。那男子面对神像恭敬地拜了拜,将香插进了香炉里。

    “……你都成魔修了还拜什么神?!”方才出声的那女子道。

    “我在这里许过愿。”

    是从爻?!乐宴下意识握紧自己的剑,他是再也忘不了这混账东西的声音了。他从记忆里仔细搜索一番,发现那女子竟是那天的双生胎之一。他们怎么走在一起了?!

    “你怎么老答非所问的,所以呢?你来还愿的?就这破庙,许了能灵吗?”

    “……”

    “又不理人了,难怪那狐狸精跑了,换谁谁能受得了,啊!jiejie!”

    丰问雨敲了一下喻答风的脑袋,又向从爻打手语。手语打完,她见喻答风没有反应,用手肘轻轻拐了她一下。

    “哼,jiejie说‘小妹口无遮拦惯了,还请爻兄莫怪。’”喻答风不情不愿地翻译完,又小声嘀咕道,“我说的分明是实话……”

    只是她话没说完就被丰问雨的眼神制止了。

    “无妨。”从爻回道,“我们休整一下,雨停就走。”

    雨声潇潇,香炉里从爻刚上的香燃了一半,兔儿神的塑像缺了一半的脸,剩下的那一半无声地凝视庙里的一切。乐宴听到从爻的脚步靠近了神像,他凝神去听,只听到从爻的呼吸声。但这平稳的呼吸声对乐宴来说却是如芒在背。如果不是他自信自己的藏匿功夫,他几乎要以为从爻发现他了——虽然他现在背靠着神像看不见,但他就是觉得从爻的视线透过神像看向了他所在的地方。

    “兔儿神在上,信徒从爻祈愿……”

    从爻突然开口,后面的话乐宴没有听清。一是从爻的祈愿声本就像是呓语一样模糊轻盈,另一边的两姐妹连听都没听到,二是,乐宴发现了面前的墙壁上有一列不起眼的小字:愿与狐狸哥哥朝朝暮暮,而落款是从爻。

    乐宴抚上那列小字,凹进去的字迹滑过他的指尖。他扭头隔着神像与从爻对视,当然他看到的只有那尊泥像,而不是那个还在许愿的魔修。

    乐宴这才恍惚想起,这庙,他从前也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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