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谁是猎者？谁是猎物？之三 (第1/1页)

    隐隐的脚步声自门後传来，床铺桌椅都在颤抖。

    汪纬惊惶不已，起初他以为是地震──可是地震不会冒出青光，他试图撑起身来，四肢却不听使唤，全身虚脱倦怠，就像刚跑完马拉松，他低头寻找原该软倒在床的祁蓝恕，那里空无一物。

    谜样nV孩衣着完好地立在一旁，他检视自身，赫然发现自己也衣着完好，连衣扣都不曾解开。

    甚麽都没发生。

    方才的缠绵温存，只是一场无边春梦。

    他用力捏了自己大腿一把。

    好痛，不是在作梦。

    一声轰然震响，房门迸裂四散。

    高大的白衫男子立在门前，他的神情肃厉，身形魁拔，背後交错着奇异光芒，彷佛巨山压顶。

    汪纬见过无数的高官权贵，没有一人像眼前男子这般，使人望而生畏。

    「糟了……被发现了……」蓝儿喃喃低语，微光的映照下，汪纬赫然发现，她的瞳仁变成了冰蓝sE。

    白衫男子迈开步伐，用近乎滑翔的方式越过裂成碎屑的木门，当他移动时，及地长衫随着步伐荡起，尘屑飞扬，在男子周身气场的g扰下，形成小小的气旋。

    汪纬这才看清男子的形貌。此人望如修行者一般绝尘脱俗，但又散发着无法言喻的暴力气息，彷佛可以毫不考虑地，转身杀光夜店里所有的人。

    「子犀，喔，不，我是说，」蓝儿低声叫唤白衣男子，「族长。」

    原来此人就是她的族长。

    Si定了。极度惊恐攫住汪纬。

    他想逃，但是虚软的双腿完全不听使唤。

    「你……我爸是政协常委，你你……别乱来……」汪纬不住颤抖，一句话说得支离破碎。

    唤作子犀的男子却完全无视他，直盯着蓝儿站立方向。

    「解释。」子犀以听似沉静平稳的语气要求。

    当他开口说话时，x口起伏，白衣下隐隐透出sE彩斑斓的龙纹刺青，一直延伸到lU0露的坚实双臂上。

    黑社会？

    「我在山上待得气闷，所以出来走走。」蓝儿局促的神情一如犯错被当场逮获的孩子。

    「从天山走到上海？」子犀加重了语调，停顿半刻後续道：「想扯谎，至少要说得令人信服。」

    蓝儿嚅嗫着，「这倒是。」

    「再给你一次机会。」他脸上没有半分怒意，y冷的声调却教人不寒而栗。

    蓝儿支吾了一会儿，最後下定决心回答：「我想自行猎食。」

    「猎食？」子犀睁大双眼。

    「对呀，我在藏书阁里的《nV巫之锤》这本书里看到的。」蓝儿竟然越说越得意，「Succubi梦魔：出现在梦中的恶魔，以绝YAnnV子的形象侵入男X梦中，与之JiAoHe，藉此猎食男XJiNg气……」

    子犀冷峻的目光盯住汪纬，吓得他几乎心跳停止。

    「不不不……我……我没跟她JiAoHe……」汪纬慌忙辩解。

    「JiAoHe」两字不知怎的触怒了子犀，他轻轻一扬手，一GU无形气旋缠上汪纬的身躯，将他抛向空中。

    砰的一声，汪纬撞上天花板，他痛呼出声，然後坠地翻滚。

    「保安，保安！」尽管撞得头顶剧痛，汪纬片刻也不想耽搁，拚命爬向出口呼救。这两人说的话他大部分都听不明白，但是「恶魔」、「nV巫」等字眼他是知道的。

    「保安！人都Si绝了吗？」他无助地大喊。

    无人应答。

    当他好不容易爬到门口，眼前的景象令他哑口无言。

    饭店走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深不见底的隧道，有人用了移山倒海之力，替换了门後的空间。

    那是个超乎常识的次元，没有灯光，天青sE与湛红sE玉石镶在隧道两旁的壁面上，反S出彩sE微光，犹如火焰在跳动。

    当他不知所措地杵在门口，进退两难之际，子犀与蓝儿两人还在继续对话，完全忽视一旁的汪纬，过去从未有人胆敢如此，当他是食物链底层的低等生物。

    「……我是想，既然我身为梦魔，就该像文献纪录中的梦魔一样，靠一己之力猎捕人类，以男XJiNg气为食，所以我才会走到大城市里，努力寻找猎物。」蓝儿说得理所当然。

    「说完了吗？」子犀淡然问道。

    「说完了。」蓝儿回答。

    「第一，《nV巫之锤》是在十五世纪由詹姆士?斯普l杰与亨利?克雷莫所写，此二人皆是宗教狂热分子，内容偏颇，且多为杜撰，其目的是方便他们以宗教之名，行迫害之实。此书恶名昭彰，你竟信以为真，毫无智识。」

    「呃。」蓝儿的表情活像生吞了一只蟾蜍。

    「再者，自十八世纪以来，超自然族群都面临覆灭的危机，你是被封印在力场中才得以幸存。尽管神道教巫nV千代子婆婆认为你应属梦魔一族，但梦魔族早已灭绝，谁都不敢断定你究竟属於哪个族群。」

    「可是……」蓝儿本想cHa话，子犀抬手制止。

    「你看了些邪说，不知思辨真伪，就莽撞地跑下山，实际上，你根本没有能力单独在人类世界行走……」

    「才不呢，」蓝儿拚命为自己辩解，「我真的靠自己x1取了他的JiNg气，不信你看。」

    蓝儿摊开手心，现出一簇金sE光晕。

    汪纬四肢虚软，身T不断冒冷汗，这两人尽说些他无法理解的话，难道，那团光是他的JiNg气，nV孩x1光了他的JiNg气，以致他浑身无力。

    「他不知怎的，脑子一片浑沌，」蓝儿说得眉飞sE舞，口气异常兴奋，「我很容易就迷惑他，读到他的心思……」

    「如此下作龌龊的心思你也读？」

    「这麽说，是有点下流。」蓝儿挠了挠头。

    子犀神态不变，四周气流却在颤动，椅脚吱嘎作响。

    「在你使用术法之前，可曾想过，人类都是如何对待异界生物？」

    蓝儿疑惑地摇摇头。

    「愚昧，无知。」子犀轻斥，「一旦发现你异於与常人，人类会将你关在实验室里，在你身上进行各种基因实验，最後将你一寸寸切开，好研究你的身T结构与他们有何不同。」

    「恶。」蓝儿满脸嫌恶。

    「你违反我的规定，私自下山，恣意妄为，更别提你将整个超自然族群暴露在风险之中。」

    「没那麽糟吧？」蓝儿语带无辜。

    「有过就得领罚。自明日起，一连三个月，你必须在每日清晨，加练一个时辰武术；还得亲自动手为雪莲花除草，不许用咒术，好好反省自己的过失，日後不得再犯。」

    蓝儿发出一声呜咽，随後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事。

    「那他怎麽办？」蓝儿指向汪纬。

    汪纬吓得浑身冰凉，他就要Si在这里了。

    他呜咽着求饶：「求……求你，别杀……杀我……」

    说到後来，他竟然泪流满面。

    子犀冷冷地瞅了他一眼，不悦地对蓝儿说道：「你自个儿闯的祸事，自己想办法收拾。」

    蓝儿一脸愧疚地望着汪纬。

    「对不起啦！」

    她S出手里的那簇金光，念着他听不懂的咒语。汪纬始终无法理解，自己遇见了甚麽。

    直到他发现自己全身ch11u0，原本该是他男X象徵的地方，出现了一条手腕粗的眼镜蛇，牠涨大後颈，嘶嘶吐着蛇信，随时会向他突袭，他想都来不及想，使出全力抓住蛇尾，即使在他因痛楚而昏厥的那一刻，他还是不信眼前所见……

    隔天他在客房中清醒，头痛yu裂，并将昨夜发生的事忘得一乾二净，而他的下半身，莫名出现他自己的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