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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同居 (第2/2页)
的人,一身屎尿躺在病床上,没个人样,您能忍住不恨吗?” 安兰心忍不住皱眉:“你就不怕被人发现?” 李少行又说:“您别担心,碎成沫了,山里又下暴雨,顶上有四个当初拿来灌溉储水的大桶,几百吨水一冲,连泥带浆的,谁都查不出来。” 安兰心最终叹一口气,只说:“少行,我真的遗憾。” 李少行:“遗憾什么?” 安兰心伸手在心口顺了一顺:“你要是我生的就好了。” 李少行笑笑:“现在的儿子想换了吗?” 安兰心轻啧了一声,挽着他的手走出大厅。 李少行:“不去停车场吗?” 安兰心抬眼看看他,李少行很高,她从来都得抬头看他,但她从来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今天却感觉有一丝微妙,她拂去心头的不快,笑说:“孩子爸来接我。” 李少行陪她等到安父过来,两个公司里的大人物站在门口摆pose,无意又刻意,他帮顶头老大关上车门之前,安兰心问:“去看雅才,你去吗?” 李少行笑:“昨天去过了。” 安兰心于是垂下眼,合上了车门。 没多久,安人颂的车也到了,李少行到自己家楼下,拎着他的东西往电梯上放的时候,甚至有点幻视他们离婚前的最后一个晚上。 安人颂第一次进李少行家,整体色调是非常简单的白灰蓝三色,干净空旷,安人颂还是嘟囔了一声:“有点小啊。” 李少行知道他住的地方必要有地方放他的录音设备和乐器,业余又要涂涂画画,偶尔也打电玩,推他肩膀进去:“和你那一整层比不了,不想住就回家。” 安人颂赶忙扯嘴角做个欣赏的样子,可看到配置明显是次卧的房间,他闷闷不乐道:“这房间冷冰冰的,一点人气都没有。” 李少行:“怎么会没有?孟闻西才搬出去没几个月。” 安人颂的脸更臭了,李少行往他胳膊上看了两眼,发现他在流汗,把一手臂纹身浸得像晕开了似的,李少行多瞥了几眼,问:“这边正好两个浴室,你有空吗?” 安人颂眼睛突然亮起来:“有,怎么?” 李少行:“待会儿一起出去吃饭吧,你洗个澡。” 安人颂:“去!” 两个小时后,李少行黑着脸坐在主驾驶座上,安人颂顶着一头夹得蓬松漂亮的头发不敢说一句。 李少行淡淡道:“这个位子我排了三个月。” 安人颂:“……我只是想表现得隆重一点。” 李少行:“我估计这里还要堵车半个小时。” 安人颂嘴硬道:“有些歌手想和我在一起坐半个小时要花几千万。” 李少行瞪他一眼,安人颂把脸缓缓转开。 还好餐厅老板给他留着位子,主打的是新国风,三十的菜卖三百一道,此餐彼做,c国的菜搭f国的酒,不过就吃个新鲜,几道菜一上,筝弦乐放起来,李少行脸色明显好了很多。 安人颂夹着一根鲍汁芦笋,只把头咬下来吃,问李少行:“原来你这么喜欢吃东西。” 李少行:“吃三年你哥做的饭,再难吃的东西也新鲜了。” 又看他一眼:“不要挑食。” 安人颂jianian计得逞,叼着芦笋杆笑起来,以前总要演个烦得要命的样子出来,现在又觉得心里舒服。今天的菜没有一道是会流血的,除了海鲜只有一道糖醋里脊。 不舒服的另有其人,李万嫣穿着服务生装扮,踩着还没彻底习惯的高跟鞋过来,低下头颅俯下身为他介绍酒的产地和品种,这是有些难堪的画面,他们一家什么都不怎样,唯独皮相还过得去,个子也都高高的,她的第二专业是外语,有了这些先决条件,她才能得以在夜晚做起兼职,但是念起绕口的酒名,她还是磕巴了几次。 1 李少行对此置若罔闻,坦然地受着她的服务,一点也不诧异。 李万嫣看着他的侧脸,他们的不同已经很大,她偶尔会想起来,李少行抱过小时候的她,比起混世魔王弟弟,她还算可爱,李万嫣当时还问:“你怎么叫我爸爸也是爸爸呀?你没有自己的爸爸吗?” 越无知越残忍,现在好了,父亲已亡,母亲被吓疯了,每天躲在房间里不敢出门,说门外有哥哥的鬼魂,她的家支离破碎,李少行却没有半分改变,依然穿着昂贵的衣服,吃着昂贵的饭,玩着昂贵的漂亮男人,他像一面镜子,照出她的所有窘状。 安人颂显然认出了她,把木筷子重重一放,表情变得极度反感厌恶,他对另一位帮忙分餐,明显工龄更长的服务生道:“把她换掉,你们都不做开酒培训的吗。” 李万嫣难堪至极,领班对这个要求愣了愣,赶忙道歉然后示意她退下去。 李万嫣轻轻把酒瓶放在推车上,低声道歉:“对不起。” 随后走了出去,李少行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安人颂的兴致彻底没了,看着李少行:“这个女人,你打算怎么办?” 李少行:“我不打算怎么办,你已经帮我办完了。” 安人颂:“什么意思?” 1 李少行嚼了嚼嘴里的蟹rou,喝了口清汤,笑说:“因为你这一下,她可能会被开除。” 安人颂一下反应不过来他到底是什么态度,有点小心翼翼地看他:“你……不高兴?” 李少行又笑:“有什么不高兴的,你会因为陌生人被开除而生气吗?” 安人颂这才放下心来,盯着最后上来的一道做成蘘荷形状的姜味甜点,又觉得心里空落,以前他总是随心所欲地对李少行发脾气指手画脚,现在却患得患失,生怕对方又生自己气,就譬如此刻,安人颂在担心李少行会不会因为自己这个畏缩反复的样子,而对他产生烦厌的情绪。 他去上了个厕所,洗手的时候旁边的女性撑着台盆,她似乎狠狠地洗过一把脸,泪水混着自来水,融着脸上一层淡妆滴在白瓷盆上,散出白rou色的晕。 李万嫣看见安人颂走过来,刚才被领班冷冷地通知离开的窘迫又冒了上来,她用红红的眼睛看着安人颂,问:“安先生,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呢?” 安人颂很爱护自己的手,仔仔细细地洗干净:“你以为自己是谁?我要是想,你已经和李千里去一个地方了。” 李万嫣颤抖着声音:“我和mama都只能靠这份工作活,您这样,岂不是叫我们饿死?” 安人颂语气很刻薄,充满了戏剧里富人反派应有的戏谑:“李少行就在外面,你可以出去跪下朝他磕头,像你们最擅长那个蠢样子,求他给你们一口饭吃。” 李万嫣心里酸得难受,不经思索就脱口而出:“可是他杀了——” 1 李少行在此时走了进来,她生生把这一口咽在喉咙里,泪水又滚出来,她盯着这个生理意义上的兄长,李少行也洗了个手,看也没看她一眼,转身走到门边,突然回头,李万嫣肩膀一震。 李少行:“人颂,还磨蹭?” 安人颂嗤笑一声,跑上去挂住他肩膀,两个人就这样,从此从她在的任何空间里走了出去。 李少行却没有立刻走出去,坐回了原来的桌子。 安人颂不解:“你还饿吗?” 服务生却又拿来了一张餐椅,把茶杯满上。 李少行:“你不敢一个人待着,所以我要谈事,只能把你带上了。” 说着,对着门口那边进来的男人轻轻举起手示意。 安人颂转头看向来人,立时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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