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支笔（完）【汤姆｜梅洛普｜治愈向】 (第1/3页)

    【4】.

    啪嗒。

    啪——嗒。

    啪嗒。

    汤姆几秒后才意识到，那是眼泪砸落的声音。手边一摞羊皮纸已被晕得斑驳。他茫然地视向Sh透的纸张，双手渐渐成拳，骨节泛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毫无痛觉。

    灰白幽暗的灵T缓缓向他移近几步。汤姆抬起头。他母亲的神情溢满了无地自容的羞愧，张了几次嘴，许久才形成一句话。

    “—”我……我真抱歉，我的宝贝……你本……不该看到那些——

    汤姆抬起头，打断了她的话，眼中依旧燃烧着愤怒和疑问。

    “!—?”你仍旧可以在l敦去找一份工作！你为什么没有？你为什么不为我们的处境做点什么——哪怕一点点呢！

    听见“我们”这个词，梅洛普惊讶得双唇微启，像抓住一丝转瞬而逝的希望一样，赶忙开口解释，话慌乱得语无l次。

    “,!—”我想的，我亲Ai的！我真的想的！但——她咽了一下，仿佛这些话是从她破碎的灵魂中挤出来的，“—…….”——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我好害怕……害怕失望……害怕所有人……包括我自己。

    她抬起眼睛，表情没有逃避，只有0的痛苦和深埋已久的愧疚。

    “,.”我不识字，汤姆，一个词都拼不出来。我的魔法很弱，连补衣生火都不够。但那些都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他。

    汤姆乌眸微狭，眼神变得复杂，带着些许犹豫：“…?”他？你是说……我……父亲？

    最后那个词缓慢地咀嚼出口，仿若吐蜡。

    梅洛普轻轻点了点头，嘴唇微微颤抖，缓缓道：“.……”我Ai过他，汤姆。我真的Ai过他。起码我觉得我真的Ai过他。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是我能梦想到的一切。英俊，自信……自由。他就像一缕……yAn光，与我所熟知的那个黑暗、窒息的世界大相径庭。但……但他……不喜欢我……他当然不会喜欢我……

    汤姆的目光渐渐冰冷，语气中透出一丝法官般犀锐：“.”所以你用了迷情剂。

    梅洛普闭上眼，仿佛被这句话击中了最脆弱的地方：“.没错，我用了迷情剂。我告诉自己，那是唯一的办法。不然我永远都见不到他……他也永远不会明白，我可以让他快乐。我会缝补衣服，会熬煮粥羹，会打扫房子，我能做一个好妻子。我只是需要稍微推他一把……让他看到我的真正模样。”

    “’t.”但内心底，我知道这么做是错的。我知道这么做是残忍的。我为了我自己的意志，剥夺了他的意志，他的自由。我把他变成了他本不是的一个人。当我终于住手时……他走了……他当然走了……

    她睁开眼，泪水涌出视向不同方向的浅灰sE眸，淅淅沥沥滑落苍白的脸颊：“?”那是我的报应，汤姆。我只是个罪有应得的禽兽。在犯下如此罪恶之后，我还能值得拥有什么？我连一个好的人都不是，我怎么能做一个好母亲？

    汤姆剑眉紧锁，拳慢慢握紧，声音低沉而冷y：“?”你以为这就能为你所做的一切开脱吗？你以为这就能让你抛弃我变得理所当然吗？

    梅洛普惊慌地摇了摇头：“….….”不！我不值得被原谅！我说的话……不是想开脱任何事！我……软弱，我……我邪恶。当我看到你，我……我好怕……我记得我在想：如果你和我一样怎么办？如果我毁了你怎么办？如果你因为我做的事情而恨我怎么办？或许没有我，你会成长得更好。或许……如果我把自己带进坟墓里，你才有机会成长为一个b我更好，更坚强的人。

    汤姆的声音沉得b刚才更低：“?”你以为把我留在孤儿院能让我更好、更坚强？！你以为那就是Ai？！你知道我在那里经受了什么吗！？

    梅洛普更加焦急，身T微微向前倾，眼珠急切地打转：“.”不，不，汤姆！那不是Ai，而是恐惧，是愧疚。我被我犯下的罪行吞噬了，被我是何等样人的意识吞噬了，其余的……我什么也望不见……连你也几乎望不见。我永远、永远都要浸溺在遗憾、恐惧、愧疚里……

    汤姆默默凝望梅洛普——那个他以为遗弃、憎恨、背叛他的母亲，此时如此不堪一击，晦暗的灵T被悔恨与自责压得匍伏在地……匍伏在他脚边。

    他记起了在塞凡湖边时，他一次又一次地召唤自己的守护神，却一次又一次地被那缕银光遗弃在黑暗里的绝望。但奇异的是，他心中没有再升起对梅洛普的非难与诘责。那日，他发现他的一生里，竟然没有一段足够喜悦、温暖、充满Ai和力量的回忆，能够提供足以支撑一个守护神的力量。但现在，他忽然明白，这并不是因为他的母亲不想给予他喜悦、温暖、Ai和力量，而是因为她自己都深陷在那疲惫消沉的无底黑暗中。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哽咽，语气像个得理不饶人的孩子：“.”你……你就是该再试试的。你就是该为我而战。

    梅洛普垂下目光，轻轻点头：“’t.”你说的对，我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