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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高二开学的第一天都没有晚自习,傍晚余晖依然散发着燥热,却不能阻挡十几岁的少年打篮球。夕阳下的篮球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落网,人群中爆发出掌声和叫好。 “好球!”周启就要和得分功臣击个掌,回头却看不见他的身影了,“诶,谈笙人呢?” “喏,看见薛赐了。”眼尖的指了指场地边,“甭管他了,打球哪有谈恋爱重要?” “谈恋爱?我怎么看着像单恋。” “谁让他看上薛赐了,追八十年都不一定能追到。” ...... 像是一团火热的太阳落在身边,谈笙的眸色因为运动亮晶晶的:“我买到了车轮饼。” 食堂每周一都会有一款特色小吃限量出售,薛赐别的不爱吃,但很喜欢紫薯味的车轮饼。 谈笙从书包里翻出小心包好的车轮饼,薛赐接过,自然地伸手挠了下谈笙的下巴:“谢了。” 谈笙的眸色又湿又深,比刚刚打球时还要热上几分,甚至羡慕起车轮饼可以待在薛赐的手里。他挪了半步,挡住刺眼的夕阳,也挡住很多落在薛赐身上的目光,低声问:“晚上可不可以去找你......背单词。” 薛赐抬眸看他。 谈笙挪开目光,露出紧绷的下颌线。 薛赐轻笑一声:“你背你的单词,来找我干什么?” 在薛赐用审视的目光下,谈笙站得笔直,盯着自己的脚尖,英挺的鼻尖上坠着汗珠:“......检查我背得怎么样。” 薛赐拆开车轮饼咬了一口,浓郁的紫薯味让他心情不错:“下周检查。” 谈笙可以预料到自己将度过一个多么难挨又多么期待的一周。 “薛赐!”忽然有人喊道,薛赐回头看见祁子敬拎着一个塑料袋跑来,“我找你半天了,雪糕都要化了。” 他从袋子里拿出一根绿豆雪糕,见薛赐没接,继续说:“上学期你不是教了我好多数学题吗,我说我期末考试能及格就请你吃一个月雪糕你忘啦?” “哦。”薛赐想起来了,但他一天只吃一份甜食,今天的名额已经被车轮饼占据了,“我今天不想吃,你自己吃吧。” “可是......” “一个月的期限从明天开始算。”薛赐打断他。 “哦好。”薛赐已经盖棺定论的事是没有商量余地的,和他做了一年同桌的祁子敬深谙此道,于是他拆开雪糕吃了起来。 “你头上怎么回事?”祁子敬正啃着雪糕,听见薛赐忽然问,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里有一道撞在盥洗池上留下的淤青。祁子敬咽下雪糕:“没......不小心撞的。” 薛赐又瞥见他校服上的污水痕迹。 “今天中午在厕所里的是你?” 祁子敬挠挠头,欲言又止。 “喂——谈笙,还打不打,我们少个人啊!”cao场上传来呼唤。 其实四周围观的同学很多,只是技术都不怎么样,他们被对面九班那几个人高马大的压着打,少年人的好胜心就激起来了。 他冲谈笙这里一喊,九班的几位目光也聚焦在了此处。 “哟这不小祁吗?”最高的那个笑道。 祁子敬听见这声音,吓得一哆嗦,雪糕啪地掉在地上。 皮肤黝黑的那位喊道:“喂!祁子敬,过来打球。” “我不会。”祁子敬勉强稳住声线,露出个讪讪的笑。 “打篮球都不会?看不起我们是不是?”最胖的那个也跟着喊,他把手里的球重重地一扔,往祁子敬这里砸来。 这正是中午在厕所里欺凌祁子敬的三个人。 祁子敬闭上了眼睛,却只感觉到一阵凌厉的风擦过面颊。他睁开眼,薛赐稳稳地接住了篮球。 “明天要蓝莓雪糕。”薛赐起身往cao场上走去。 星星都爬上夜空,cao场上的球赛还没有结束,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人举着草稿本做成的临时记分牌。 薛赐和谈笙一起长大,默契无双,得分纷纷上双,而对面体力不差,技术欠佳,两边的比分已经逐渐拉开差距。 “厉害啊薛赐,你要是我们班的多好,篮球赛冠军不是轻松到手!”周启兴奋地撞了下薛赐的肩,汗水落在对方衣领上,离得近了嗅到点醒神的薄荷香。 薛赐将额前散落的刘海撩上去,他向来不怎么出汗,此时也只是领口微湿。他瞥了一眼周启,目光便回到对面:“盯住那个胖子。” 周启想也没想就应下:“好。” “他奶奶的。”胖子被周启防得死死的,本身就不灵活的他几乎动弹不得,周围看热闹的同学发出阵阵嘘声。 谈笙利落起跳,三分线外篮球应声入网。激烈的欢呼声爆发出来,谈笙充耳不闻,他的目光落在薛赐身上。薛赐轻轻一点头,荡开沁鼻的薄荷味:“漂亮。” “不打了!”高个子忽然把球一扔。 “输不起?”薛赐的声音不高,在嘈杂的背景音里迷迷糊糊,却让黑皮肤的那个暴怒着跳起来揪住薛赐的领子:“你他妈说什么?” 谈笙瞳孔微张,两步走来,薛赐没看他,只是道:“谈笙,别动。” 谈笙听薛赐的话是肌rou反应,他停下了脚步,但愤怒让少年人青筋暴起,野狼一般死死地盯着那人,竟让四周围观的队员们也不敢上前,生怕被暴走边缘的谈笙误伤。 薛赐站得很稳,眸色也很平静,他垂眸看到了对方胸口别着的名牌卡:“涂怀勇。” 这个声音在涂怀勇听来有些失真,因为他被浓烈的薄荷像包围了。同为Alpha,同类的信息素让他生出极为强烈的敌意,浑身肌rou紧绷着颤抖着,但自己浅淡的信息素却被死死地压了下去,利剑一般刺鼻的薄荷味从他的毛孔中狠狠地扎进去。 “你让我再说一遍?”薛赐问。 涂怀勇维持着应激状态,短时间内消耗了大量体力,已经站不住了,双腿打着颤,膝盖一软半跪在薛赐面前。 他的手指还维持着揪着衣领的僵硬动作,随着跪下扯掉了薛赐的一颗扣子,狠狠地蹦在他的额头上,打出了红痕。 扣子滚落在地。 “捡回来。”薛赐说。 气氛僵持着,谈笙拦住了涂怀勇的同伴,周启咂了咂嘴,就要弯腰帮薛赐捡起扣子。 “没喊你。” 周启退了回去。 被无数双眼睛注视着,暴怒尽数化为羞耻,毕竟还是十六岁的少年,涂怀勇屈辱地抹了把眼角,想要再骂回去两句,一抬头看见薛赐的脸,仰视的视角下对方漂亮的下颌线尽收眼底,那双漆黑的眸分明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却叫人浑身发麻。涂怀勇嗓子眼的话就这么咽了下去,心脏猛烈地跳动着。 他沉默着捡起扣子,撑起发软的腿,站起来交给薛赐。 “谢谢。”纽扣落入掌心,薛赐的声线和他的信息素一样清厉。 涂怀勇从头晕目眩中缓过神来时,自己正被同伴扶着,视线内早已经找不到薛赐。闻到同伴浓郁的信息素味,他立刻弯腰干呕起来。他渴望清冽的薄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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