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14 (第1/1页)
薛赐回家的时候母亲和继父已经出门上班,清晨未解几分酷暑,薛赐进门直奔冰箱,灌下一口冰水转身才看见赵成鑫坐在餐厅的桌子旁看着他,面前摆着一本作业本。 薛赐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刚过八点。 “起这么早?” 小胖子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mama说快开学了,不许睡懒觉。” 薛赐小时候母亲这是这么要求他的,开学前一周就要按照学校作息生活,连电视也不能看,不过赵成鑫出生以后,母亲的精力都放在了小儿子身上,对薛赐不再多加管教。 赵成鑫瞟了两眼薛赐脖子上的创可贴:“哥你脖子咋回事?” “摔了一跤。”薛赐随口说道,他关上冰箱门就要回自己房间。 “哥!我,我给你留了西瓜,最甜的那两块,还有小蛋糕。”赵成鑫赶紧喊道,他噔噔地跑来又打开冰箱门,献宝似的捧出两块保鲜膜包裹的西瓜以及一块巧克力蛋糕。 薛赐没接,问:“赵成鑫,你作业写不完了?” 赵成鑫摇摇头:“写完了。” “闯祸了要我帮你瞒着?” “没有!” “那你这么殷勤干什么?”薛赐挑了下眉。小胖子最贪吃,能从他嘴巴里省下来好吃的可不容易。 “因为我喜欢哥啊。”赵成鑫露出个得意的笑容,“哥你是不是也忘了?” “什么?” “今天是你阳历......哦不对,就是那个,另一个生日!” “农历生日?”薛赐微微皱眉,他从来没去记过自己阴历是哪一天生日,“你怎么知道?” “上次我过这个农历生日的时候问mama的,mama说是今天,所以昨天我让mama买蛋糕的。” 赵成鑫的爷爷奶奶冬天来看他,说好了要给他过生日,却因为有事耽搁了,为了不让赵成鑫难受,算出农历生日还没错过,于是补过了农历生日。 “生日快乐!”小胖子脸蛋红扑扑地喊道。 薛赐舔了下唇,接过蛋糕和西瓜:“......谢了。”他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时顿了一下,“赵成鑫,你第五道题是不是算错了?” “啊?”赵成鑫挠了挠头,捧着作业本走到薛赐身边,“这题吗?哪里错了,哥教教我,不然mama回来检查作业又要骂我。” “拿上你的作业,进来,我看着你写。” 厚重窗帘隔绝了蝉鸣聒噪的盛夏骄阳,薛赐被求着吃了两口甜得发齁的蛋糕,剩下的全进了赵成鑫的肚子。 谢岚声醒来时四周漆黑一片,月光从窗户照射进来,病房内的瓷砖地板反射着冰冷的光。 他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药物会模糊他的感知能力,他的四肢也使不上劲,双手被固定在病床的两侧。 谢岚声对这样的境况习以为常,他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那轮残月。谢岚声放空自己时很少会想到什么实质性内容的东西,他的思绪通常像一摊黏糊的胶水,缓慢而空白地流动着,这比充斥着疯狂的幻觉和幻听要好上很多。 但是这次,他的眼前浮现出一双眼睛,不是自己母亲的眼睛,而是一双少年的眼睛。接着,他的鼻腔变得火热,似乎急促地渴望着一股清凉的气味。 谢少的专属病房里传来剧烈敲击床板的哐哐响声,护士立刻冲进病房内,见他双目通红,神色痛苦,就要为谢岚声注射镇定,却被同事伸手拦下:“等一下,谢少的状态有点不对劲。” 再仔细看谢岚声,却见他不再挣扎,面色浮上病态的潮红,不复之前的苍白,眼睛里遍布血丝,却异常明亮,他死死咬住了牙,齿间还是在轻微颤抖,发出咯咯响声。 他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来历,只记得那个年轻的Alpha居高临下地将手指上的血迹随意涂抹在他脸上时的神情,仿佛将他当做肮脏低贱的抹布。谢岚声从未被这样对待过。他后颈残缺不堪的腺体突突直跳,焦渴得指尖都在疼。 “给我......”谢岚声的声线嘶哑,像地狱里的厉鬼,简单的两个字guntang得裹了火,“给我......” 护士下意识就要往后退,攥住身边同事的衣袖,勉强稳住声音:“......不是违禁品成瘾就是信息素成瘾,通知谢总。” 谢令华年逾五十,两鬓微白,如久经风霜的凌冽雪山般巍峨地矗立在落地窗前。他最小的儿子,十六岁的谢岚声,被束缚带裹着,像一个茧,冷漠、苍白、病态,安静地处在他的阴影之下。 “谢少说他只接触过一个Alpha的信息素,根据谢少提供的线索,我们查到对方叫薛赐,是西丰镇二中的学生,开学读高二。”站在谢令华身边的秘书推了推眼镜,说道,“鉴于谢少的特殊情况,以及对方并未成年,所以从法律上来说,对方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薛赐,西丰镇二中......”谢岚声出声,“我要去上学。” 谢令华皱起眉头。 “......或者,你把他绑来给我。”谢岚声面上露出嘲讽的笑意。 秘书看了一眼谢岚声,对方不达眼底的笑让他打了个寒颤,连忙继续对谢令华说:“谢少最近积极配合治疗,状况比较稳定,目前最棘手的还是信息素成瘾问题。” 谢岚声的生母早逝,七岁时被人绑架掳走,失踪了接近三个月,浓烈的愧疚使谢令华对这个小儿子几乎是溺爱到了放肆的程度。 “先不要轻举妄动,观察一阵子,看好岚声,再找机会和那个孩子聊聊。”谢令华对秘书道,他终于转过身,目光接触到谢岚声那张和亡妻相似的脸立刻移开目光,“......你要想去,便去吧。” 即使南方的烈日还在兢兢业业地工作,暑假也终究过完了。镇上的高中是寄宿制的,半个月才能回一次家,安抚好了依依不舍的弟弟,薛赐转身看见自己的包已经被谈笙背上。 薛赐有点晕车,谈笙挤到前面抢先一步占据学校大巴前排的位置,周围的同学撇撇嘴小声抱怨两句,看到面无表情人高马大的谈笙就闭了嘴。 “第一次月考进步五十名以上,我去和老师说换宿舍的事情。”薛赐淡淡道。他们高一不住在一个宿舍里。 谈笙微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眼睛发亮地应道:“好。” “睡会。”薛赐闭上眼,靠在谈笙的肩膀上。谈笙攥着车帘,不让它随着车辆颠簸而漏进来阳光,惊扰肩上沉睡的Alpha,朦胧的光斑在薛赐的鼻尖上跳跃,谈笙喉结动了动,手指难耐地抠着座椅,抑制住自己想要亲吻的冲动。 大巴开进学校,却在门口处停了下来。忽然有人小小地惊呼一声,谈笙一手遮着薛赐的眼睛,一手拉开一点车帘的缝隙。 他看见一辆线条流畅通体漆黑的车停在学校门口,有两个穿着衬衫打着领带的人在往下搬行李,大大小小有六七个行李箱,横亘在入口处,挡住了大巴的前进路线。 司机骂骂咧咧地按着喇叭,老师和搬行李地人交涉着,车内的学生议论纷纷。到处乱成一团。 “吵死了。”薛赐迷迷糊糊地醒来,语气里带着被吵醒的低气压,“怎么了?” “不知道哪来的阔少诶?排场好大。”后座的同学八卦地探出头来。 薛赐唰地拉开车帘。 混乱中独自站在车前的少年最为显眼,薛赐几乎已经把他忘了,加上初醒的迷惘,他反应了好几秒:阔少?精神病吧?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