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鹰[父子][虐身]_27 邪梦之扰(怼太子/中暑/冷宫诡梦/【蛋】穿环-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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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 邪梦之扰(怼太子/中暑/冷宫诡梦/【蛋】穿环-下) (第2/2页)

闷,满腹干呕之感。

    整座韩宫在炎热中沉寂,韩安一直没离开议事殿,间歇有宫人带来竹简奏报,韩安就在殿内一一批阅,再让人传出去。

    院内响起扑通一声,这是韩非第三次被晒昏在地上,短暂的晕眩让他坠落,触地的坚硬撞击又让他弹回意志。他在地上扭动挣扎想要再支起身体,两耳却只有一片嗡鸣。嘈杂的声音中,渐渐传来一阵清脆脚步声,似乎是金铁的靴子规律敲击石板地。

    韩非的发丝黏在脸上,胸背的衣服也粘在身上,面容只有一层油腻的水气,却流不出汗液。他抬起头还未看清来人,一瞬间却遍体生寒。长久的湿热让他像裹在层层厚布里感到憋闷,突然的寒冷一下与体内闷热对冲,激得他眼前一黑,再无任何知觉。

    漆黑一片的虚空,透着深冷寒意,韩非是被冻醒的。他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蒙上一层冰霜的房梁。韩非坐起身,视觉清晰不少,这是冷宫的正殿。他眨眨眼,那临湖的落地大窗上,全封着冰障,晶莹剔透,上面却散着蜿蜒的细碎纹路,宛若古老的壁画。

    窗外的红光,让原本透明的冰障,随着冰纹折射出光怪陆离的反常腥红色。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眼前依旧是熟悉的湖心岛花树,却也蒙上了一层红晕。离湖的整个湖面都被寒冰封锁,像一面巨大的平滑棱镜。镜面下是深不可测的水渊,湖面通透成冰,登高俯视的落差感更强烈,湖下散发着吞噬凶气。

    水渊之中隐隐透着漆黑的暗影,仿佛鳞次栉比的宫殿,又像扭曲狰狞的怪兽。他抬起头看天空,那是诡异的夜空,深暗如墨的天幕上只有七排星群,其中一组三星连线,中间一颗星辰发出明亮的红光。

    韩非读过阴阳占星之书,知道这个图案是东方星空的苍龙七宿。

    他回过身巡视,冷宫正殿空荡荡,没有往日常见的家具摆设,地面墙壁都蒙着寒霜,房间正中有一座巨大的冰棺,白茫茫地矗立,几乎顶穿房梁。冰棺中间封着模糊不清的条形黑影,盘绕曲折,仿若血脉伸张。

    那黑脉正中,是一只凝结的黑物,像是巨船上的千钧之锚抛入冰棺。

    他的父亲,韩国之王,韩安,就背冲着他站在冰棺前,却寂静无声。

    韩非舔了舔嘴唇,他半天没喝过水,此时极为干渴。他又回过身抚摸封在落地窗上的冰障,想把它们推开。

    触之清凉光滑的冰障纹丝不动。

    “韩非!为何不肯把你的心交给我?”

    身后传来父亲的厉声喝问。

    韩非猛地转过身,他的双手一下扣住窗户两侧的框架,但他没说话。

    “你的心究竟向往什么?”

    父亲依旧背冲着他,却咄咄逼人。

    “你的亲人?”

    “我的王位?”

    “整个韩国?”

    韩非仍然不发一言,腥红的光芒自天幕投射在屋内,被他的身躯拦住一些,让他整个人沐浴着鲜血的气息。

    “这些还不够吗?”

    “所以你想要的……”

    韩安扬起手臂,一拳砸在面前的庞大冰棺上。冰棺从拳头下绽出龟裂的缝隙,像是扭曲活物那般迅速扩大。裂纹聚集到足够多时,突然迸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而后摇摇崩碎。滚落的冰块叮叮咣咣在地上弹飞,冰棺里封住的黑影却依旧看不清楚。

    父亲站在混乱的冰雨里,身形丝毫未动却在诡异回头,只有头颅僵硬地扭转,骨节咯吱作响,那颗头完全扭过来,正面对着他。依旧是那张惨白的脸庞,缺失了眉眼鼻梁,只有一张嘴在咧开笑,嘴角一路弯到耳根。妖异可怖的口里,全是鲜红的血。

    韩非上次梦魇就见过这等情景,这次并没有骇然地惊叫,但他的身体仍然本能地剧烈颤抖,心脏涌起一阵抽搐的疼痛,就像被那些碎裂的冰块接连飞速砸中。

    有冰晶溅射在眼角,他闭起眼。

    而后再次睁开眼睛。

    这次只有昏暗笼罩的朦胧感,是在他熟悉的居所,他自己的屋子。视觉习惯了屋里的光线,鼻尖就传来一阵香气,虽然极淡,但他瞬间反应过来,是魇神香。

    韩非陡然撑起上身,无数次勾引他坠入那不伦情欲的香气刻在骨髓,在他熟悉的居所闻到,让他感到强烈的恐惧。

    额上滑下一块方冰,掉落在床榻边缘,虚弱乏力也随之袭来,他一阵晕眩和干呕,韩非体表虚寒发冷,体内却闷热难耐。他忽然翻过身,双手扶住床沿,俯首冲地上一阵咳喘,却只呕出几丝黏稠的唾液。

    “暑伏伤身,公子害了中暍热症,须得好生休养调理。”房里响起寒冷之语。

    韩非浑身一颤,他扶着床边翻起来,目光寻到说话之人。这已是黄昏将尽,屋外微光虚浮,屋内幽暗无光,在角落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很好地掩藏住身形,以至于他方才清醒时全无觉察,此时才渐渐清晰。

    那人身长极高,仪态从容,身上原本鲜红的衣衫,在黑暗里显出猩红之色,明明离得有段距离,可他浑身上下散发的幽幽寒意,却让韩非感觉皮肤微微颤栗。

    他的站姿挺拔,室内无风,但长袍的下摆却翻起,锃亮的银色铠甲战靴泛着金属的冷酷光泽,裹住小腿直到膝盖。

    像雕塑般俊逸,却又如寒冰般冷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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