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与狼共舞 (第2/3页)

台，金黄烛火摇曳，映得熟睡的人儿脸庞温软，焕发生机。沉香入睡慢，睡得也并不安稳，渐渐的，他舒展的眉头皱成了个疙瘩，几番辗转之下啜泣出声，泪水顷刻打湿枕巾。

    杨戬自他身旁弓步蹲下，沉香梦中伤心，他心里自然也不好受。他伸出手以指腹拭去沉香眼角的泪珠，继而托起他的后颈和腘窝将他横抱入怀。

    “沉香……”杨戬俯身，下颚轻轻蹭过沉香因哭泣而湿润的脸蛋，低声呢喃着。

    沉香在不知不觉中攥住了他的衣襟，那股强烈的不安得到了些许缓解，他终于不再落泪，而在唇齿间反复痴念道：“小玉……你再等等我……”

    杨戬动作一顿，面颊上传递着沉香的体温，两相碰触皆得熨热。

    他第一次从沉香口中听到他宁愿抛却生命、放弃救母，也要保护的姑娘。

    杨戬缄默不语，阙庭天眼射出一道白光照进沉香体内，沉香的梦呓逐渐停止，脑袋垂在他胸膛前，起伏不定的胸口也慢慢平静下来，那些浮躁损神的梦境被全部抹去，也使他睡意更浓，难以苏醒。

    杨戬抱着沉香往里屋走去，将他轻轻平放在床上，为其掖好棉被，并未做太长时间的逗留，便转身去到堂屋。

    一杯冷水猛灌入喉，如刀刃划割。却也无法熄灭燎原烈火，杯水车薪而已。

    杨戬面不改色，无有异常，只是紧攥杯盏，指尖泛白。他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这漆黑如墨的夜晚，脑海中一闪而过尸山血海、无边杀戮，却又在听到里屋舒缓均匀的呼吸声后恢复清明，逐步冷静。

    “砰——”杯盏被放回原位，敲出一声避免不了的脆响。

    他在这里站了一夜。

    山野间一只伶仃寒鸦涉过天际，粗哑嘶鸣掩盖了万物杂音。

    似乎同时也掩盖了屋中少年人的再度呓语，这是即便在睡梦中也溢于言表的愧疚，声低如耳语，只一句：“舅舅，我不想杀你的……”

    沉香不受控制地扭了扭身子，睡梦中一湿滑物什闯进口腔的感觉清晰无比，几乎强夺了他所有呼吸。舌尖被吻吮地痛麻发痒，连带着舌根都在毫无防备的前提下被卷入其中，不得不分泌出许多唾液涎水。

    “嗯……唔……”自喉间溢出一声娇软呻吟，沉香极其想要挣脱，却无力推搡，只能任凭这怪异的感觉侵袭唇齿，他仿若无枝可依的雏鸟，独自溺毙于深海之中，四周浪涛汹涌，没有船帆可任他依靠。他退而求其次，意识模糊昏沉时下意识攥住什么东西以求安稳。

    沉香睫羽轻颤，眼睑耸动几番后慢慢睁开，现下已是辰时，屋外旭日东升，天朗气清，但因他房中帏幔能够很好地遮蔽强烈日光，故而贸然睁眼也不会觉得双目刺痛。他缓了缓神，目光所及之处是杨戬的侧脸，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枕在了杨戬的臂弯里，对方身上淡淡的药草香萦绕在他鼻尖，莫名的舒心。

    杨戬安安静静平卧在床，不曾有醒来的趋势和动作。

    沉香狐疑地盯着杨戬瞧，不自觉抿了抿嘴巴，发现唇瓣上并无涎渍的痕迹，不像自己先前两次被他亲吻时总会沾一脸的口水，也分不清是谁的杰作。而且杨戬仍然安睡未醒，就算是得了癔症大概也不会如此轻浮行事，况且他也向他保证过，不会对他做什么。

    难道是他在做梦？可是梦见什么不好，怎么可能会梦到自己与杨戬亲吻？

    沉香纠结地皱眉苦思，沉吟道：“他该不会是在装睡吧……”

    这样想着，沉香突然玩心大起，一计涌上心头，他忍住笑，用肘部撑起身体，欲将手从被窝中拿出，可才有动作便觉手掌一紧，反应了一会儿才察觉到原来打醒来到现在他一直在和杨戬十指交握。不曾多想，沉香不动声色地将手从杨戬的桎梏中抽离，并未看见对方隐在被下的手张开挽留，又蜷缩起来归于平常。

    沉香拿手肘抵着床褥往杨戬怀里挪动一段距离，呼吸也小心了许多。他细细端量着杨戬的睡颜，保持了一盏茶的时间之久，见其依旧安静如斯，没有醒来之态，捉弄人的心思登时更加坚定。

    沉香极力憋住笑意，继而腾出一只手来捏住了杨戬的鼻子，见其不受影响，又用空闲的那只手捏住了他的嘴唇，他难得从他这位不苟言笑的舅舅脸上看到如此滑稽的表情，闷声笑得肩膀剧烈颤抖。

    到底是孩子心性，如此这般就权当报复。

    杨戬浑身上下能出气的地方算是被他全部堵死了，时间悄然流逝，沉香手都捏酸也不见他因为气闷而苏醒，以为他是受伤势影响昏厥了一夜，又或者是已经被他闷死也未可知，颇有些关心则乱。

    “舅舅！舅舅，您醒醒！舅……”

    沉香立即松手，可还没来得及完全撤离双手就被一只宽大手掌尽数包裹住，杨戬将其放在掌心轻轻搓揉，不知是何时醒来，双眼盛满柔情与笑意，“别怕，舅舅没死。”

    沉香显然一怔，旋即才反应过来他果然是在装睡，也是，他是神仙，神仙哪里会那么容易死呢。不过想来自己方才幼稚的行径他已然心知肚明，说不定连梦中那些羞耻的呻吟也被他听了去，他顿时恼羞成怒，奋力想要将手抽出，他此刻伏在杨戬胸膛，因为突然卸力手肘便顶在了他胸前包扎着裹帘的伤口上，霎时呼吸一滞不敢再有所动作，肘部悬在半空要落不落。

    “你放开我！”沉香怒喝道。

    杨戬双唇轻启欲言又止，停顿片刻后慢慢松开禁锢着他的手，道：“好，不气。”

    沉香得以摆脱，第一时间便是低头查看杨戬的伤势，见白色裹帘未被鲜血浸透，而是隐约显现着草药的青绿色，便知无碍，他也松了一口气。

    “昨晚睡得还好么？舅舅可曾打扰到你？”

    沉香回过神来，不禁腹诽，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