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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 (第2/2页)

毫不知情,即使他们正是将要直面这一翻天覆地剧变的人。

    用不了几天功夫,斗狗场便会停运,小赖子养的狗一条都卖不出去。届时他别说还债了,喝不喝西北风都难说。

    于增懳不急,他想小赖子总有一天比他先急。于是他叼一颗烟,在小赖子被揍得吐血那地儿徘徊。

    泥地上被红心Ace凿出来的浅浅细缝早已寻不见痕迹了,于增懳来回踱步,把那片地儿踏得更平。

    偶尔有「冬」的催债喽啰把人按到这儿来打,见了他,毕恭毕敬喊声:“于哥好。”又薅着人领子拖去别处收拾。

    地下一二层清场日临近,催债人催得愈发紧。

    于增懳冷眼看了好些被「冬」蚕食的家伙,眉头都不挑一下。

    终于在清场前的最后一个晚上,他按耐不住了。

    喊住那个见了他便想脚底抹油溜走的打手,于增懳问,怎么没见着之前那小孩。

    小孩?什么小孩?

    于增懳啧了声,一拳头打得人眼冒金星。

    他甩甩手,睨视眼前这鼻血流到下巴的家伙。

    这家伙捂着鼻子嘶嗷嘶嗷地说不出话,一旁的同伙看了连忙和盘托出。

    那小赖子自从上次被扁之后再没出现过,不是被打死了就是逃跑了。

    于增懳不信小赖子会死,更不信小赖子会逃。

    他要了小赖子借贷时留下的信息,暂且放过「冬」的人。

    电话拨过去,停机了。他不很意外,便骑着机车朝登记的住址驶去。

    目的地临近码头,竟然是一家公立医院,也难怪那群催债人束手无策。

    夜太深了,只有急诊的灯亮着。

    于增懳干脆在医院对街停了车,斜倚着在晚风中点起烟。

    待到他脚边满地烟头,熙攘的老头老太和挂号黄牛已经赶早轰进了门诊部。

    于增懳夹杂在人群里,除了满身的烟臭味,没什么突兀的。

    他漫无目的地晃荡,也不觉得自己一定就能寻着小赖子,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儿。

    但他偏生就是远远地远远地,看到小赖子穿了多年的荧光色外套。

    门诊大厅联结住院部的过道两旁是落地窗,落地窗之下有着半人宽的飘窗。那小赖子正裹着霓虹色的肥大外套,脸上扣一顶鸭舌帽,侧躺着睡在这儿。

    其实他并不是唯一睡飘窗的,每扇落地窗之下都有人占领。但其他人都带了棉被,唯独小赖子硬生生地扛住大理石的寒意。

    于增懳看到他便停了脚步,隔着一段距离观察。

    他看到小赖子被吵醒,眯瞪着眼睛随那群睡飘窗的人一道走。他们走进住院部,于增懳也跟进住院部。接下来他们就各管各的了,有人等电梯,有人爬楼梯。

    小赖子走进楼梯间,于增懳便以为他要去的病房或许只是二三层。

    但他跟在小赖子身后走啊走,走了不知道多少层,走到除了小赖子只有他了,还是没到。

    终于在某一层,小赖子吱呀地一声拉开防火门。

    于增懳等人走得远了些才跟出去。定睛一看,十层。

    他心里边骂这死小孩犯的什么病,边左顾右盼找寻小赖子的身影。

    所幸那霓虹色的外套还是相当惹眼的,于增懳很快又锁定了目标,继续尾随。

    他跟着小赖子进了一间病房,门牌号1025。巴掌大的房间里并排放着八张病床,每床都有围帘隔开,互相看不到彼此。

    此时正值清晨,住院部的病人刚用好早饭,百无聊赖地打发时间。

    唯独离窗户最远的那张病床,围帘拉得死死的,彻底与外界隔绝了视野。

    围帘中传来喃喃低语,清洌而纯净。

    于增懳认得这声音。

    他无意窥伺更多,默默地退出了病房,离开医院。

    小赖子的事没在于增懳心中留下什么多的痕迹。本身人命便如草芥,他连渡己都困难,还不至于上赶着渡人。

    地下一二层给铲成停车场之后,地上的生意便更火热了。

    于增懳接手了不少何老的工作,可脸还是要混的。地上的赌场24小时不歇业,他一有空就得去巡视一圈。

    有时候转悠得无趣,他也会戴上白手套,随意挑台赌桌当回荷官。

    这天他站在轮盘的赌桌旁,弹打珠玩,逗得那群丢钱的白痴情绪跌宕起伏。

    他正在兴头儿上,却听得耳麦里传来几句紧急汇报。

    于增懳耳朵里戴的麦基本是单向的,他招呼别人畅通无阻,别人要想跟他说上两句,可是鲜有的。

    他听了耳麦里传来的话,眉头一皱。眼神示意身后的检察接管,便摘了手套离开轮盘。

    走过长长的廊道,乘直达电梯来到酒店的次顶层。这里是他与何亓平分的地界。

    于增懳推开某扇房门,向其中那位通过耳麦联系他的人点头示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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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即刻递上一张特制的扑克牌,其上印着何老彩色的大头像,是大鬼。

    大小鬼是最为特殊的两张牌,于增懳目前尚未熟练掌握运用技巧,故而仅是贴身携带其中一张,使用频率并不高。

    但纵是如此,在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情况下,能把牌偷走,也是有点出乎意料的。

    于增懳接过牌,那人就识趣地靠边,让开身位露出被绑在椅子上的人。

    “本事啊你。”于增懳走近了,用大鬼牌拍拍小赖子那张青紫交错的脸。

    这小赖子几日没见变化不大,只是头发又长了些许。

    他像是要笑,但面部肌rou一动就扯着伤,痛得他倒吸口冷气。

    于增懳的人懂他不喜欢腥气儿,下手从不会见血光,可这不意味着小赖子就能讨着便宜了。

    小赖子身上还不知道有多少淤青或是骨裂骨折,分明惨兮兮的,却硬是要涎皮赖脸地,用一副无所谓的口吻:“现在,你还想买发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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