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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瑗天意从来高难问6  (第4/4页)
好路过,穿燕居服的中年人身上。    “哎哟!”    伯琮跌坐在地上,中年人也往后退,赵熹的声音由远到近:“赵羊!你……”他的声音在走出门槛以后稍微低了低,满脸怒色忽然变为春风,扯出一个笑来:“从之怎么在这里?”    伯琮见他来了,吓得满地乱爬,为了销毁证据,只能就地找布料擦自己的手,可擦着擦着,他发现了不对——    这好像不是他的衣服啊?    完了,他把肥料擦到这个人身上了,看起来这个人赵熹还认识!    他会不会对赵熹告状?    “叫秦相公。”赵熹跨过门槛,罕见离伯琮有一段距离,“……怎么把人家衣服弄,嗯,弄坏了?”    1    伯琮转过身,乖乖低头道:“秦相公,对不起。你是来找我爹爹的吗?”    秦枞并不生气,反而笑道:“臣只是住在旁边,偶然经过,不意得见圣驾。”他对赵熹行礼:“这就是官家养育在宫中的孩子吗?真是活泼灵动,仪表不凡。”    赵熹离伯琮远远的,说了几句话,秦枞就离开了,伯琮在原地探头探脑的,赵熹问他:“看什么呢?”    伯琮感到很奇怪:“……叔叔呢?”    一般情况下,只要在这座宅子里,岳展和赵熹形影不离,赵熹出来找他,为什么岳展没跟着出来?    赵熹冷笑道:“他在也救不了你——张去为,赶紧回去把他给我涮了!”    伯琮尖叫一声,然而还是立刻被逮捕归案,整个被提溜到宫里泡了三遍香露以后,赵熹才愿意接近他,真奇怪,这么讨厌肥料,他去浇地干什么?    他换好新衣服,挨挨蹭蹭地走到赵熹旁边:“爹爹,对不起,我弄脏人家衣服,给你丢脸了。”    赵熹佯装看书:“没事,我准备把你卖了,给人家抵钱。”    伯琮攀爬到赵熹怀里:“嗯,我给人家洗碗、扫地,赚够钱就回来。”    1    赵熹和书之间忽然挤出一个小孩子,他别开眼:“还是算了吧,你吃的这么多。赶紧藏好,小心被人家发现,问你追债。”    可爹爹之前还说他吃饭吃的又香又干净呢!    伯琮在赵熹怀里缩了缩:“我藏好啦!”    赵熹一把把他搂住,伯琮的眼睛蒙在他怀里,一下子就什么也看不见了,他看不见别人,是不是代表别人也看不见他呢?    他还太小,并不懂掩耳盗铃的意思。    但那个人,他很快又再次见到了。    那是赵熹二十四岁的天申节生日,可穿新衣服的人却是伯琮,他穿着缩小版的销金游龙襕袍,头发因为刚刚开始养,大部分还扎不起来,葱似的倒栽在头上。    他们在一个叫做紫宸殿的地方——伯琮眼睁睁地看着“集英”的牌匾被摘下来,“紫宸”的牌匾换上去,因为没钱,行在里只有这么几座大殿,科举策进士的时候这里就是集英殿,皇帝过生日,这里就是紫宸殿。    紫宸殿的空间很大,伯琮在里面肆意奔跑,夏天的阳光透过窗棂上的白碧绢丝哗啦啦倾泻下来,如同瀑布。伯琮跑了一头一脸的汗,身上的游龙袍发出金灿灿的闪光,远处,乐队正在调试音乐。    一排架子忽然被推了进来,架子上挂满了木牌,风吹过,木牌唱起了歌。    1    叮铃,叮铃。    这是什么乐器吗?伯琮站在这座架子前面,好奇住了。    赵熹穿着淡黄色的大袖襕袍,戴展脚幞头,从侧阁里缓慢踱步出来,身边就跟着那个被伯琮弄脏衣服的人,他穿上了紫袍,也是同样的幞头,幞头上的长翅让他们彼此有了些距离。    赵熹说:“只是委屈你,朕心难安,望你体悉。”    他弯着腰和赵熹说话,神情恭顺谦和:“臣为官家,九死无悔。”    在张去为的口里,伯琮知道了他是谁。    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知枢密院事,秦枞。    听说他被金人俘虏北上,又奇迹般地逃了回来,从此成为了皇帝的心腹之臣。    赵熹结束了这场对话,走到伯琮身边,挽起袖子,很熟练地抱着伯琮:“这里有二十八块木牌,你选一个。”    伯琮在赵熹怀里,轻而易举地够到这些木牌,随便抓住了一块。    1    木牌上的绳子一扯就断开了,他把这块木牌翻过来,拿给赵熹。    木牌上面写着一个他不认识的字,繁复如同一幅画。    赵熹告诉他,这个字叫“瑗”,就是崔府君的名字。    以后,这也是他的名字。    赵熹率先喊出了这个名字:“赵瑗。”    放满木牌的架子马上被推了下去,赵瑗其实挺好奇其他的字是什么,但他没看见,一种喜悦充斥着他。    紫宸殿的十二扇大门次第开启,他跳下赵熹的怀抱,兴奋地奔跑,身上背负着明霞与日光,自己喊自己的名字。    “赵瑗——赵瑗——!”    直到他跑几圈以后,被赵熹抱起来,汗涔涔地趴在赵熹肩头,才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爹爹!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那三个小人还在田里呢!    “你送我的生日礼物?”赵熹表示一种惊讶,一种甜蜜,他吻吻赵瑗长出小发茬的头顶,“你就是我的生日礼物呀!”    也行!    赵瑗的一切都是赵熹给的,所以,就只剩自己可以送给他啦。    “嗯!”    他就这样被赵熹抱着到正殿去,作为赵熹最心仪的礼物。    大珰清晰的咬字回荡在整座殿宇,乐声渐响。    “朕为宗庙社稷大计,不敢私于一身,选于属籍,得艺祖七世孙伯琮鞠之,伯琮生有圣质,聪哲端重,赐单字从玉名瑗,授保庆军节度使、建国公,以其育宫中,不可与诸宗室比,特给真俸,从内东门司供纳。”    离开秀州,离开父母,穿着一件红布衫,戴着一条蚌粉铃来到赵熹身边的伯琮,不见了红布衫,不见了蚌粉铃,又糊里糊涂的,在赵熹生日那天,连名字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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