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年郎（二） (第1/2页)

    神武街的后边与热闹的主街完全不同，没有什么华丽的酒楼或者商铺，除了一家普通的医馆，剩余的都是一些住宅与小商铺。雪后的街道，空气清冷。一个撑着油纸伞的男子拐过路口，踏雪而来。他身形修长，眉清目秀白皙的长指握着伞柄，白衣飘飘，露出一双澄澈的眼睛。肩上稀稀拉拉的落着飘散的雪花碎。

    道路上积雪斑驳，温柔的阳光倾洒而下，街巷里人来人往。

    济风堂外小厮正在扫雪，抬头看见公子，小快步迎上前，“公子回来了。”

    叶星羽点点头，收起伞递给小厮。拍了拍肩膀的落雪，走进堂内。“灯芽，老师回来了吗？”

    他环顾大堂，只见几个面色苍白的病人坐在大堂的草垫上。

    灯芽抱着扫帚摇头，“公子这次回来的不巧。青姑娘前几日还在家呢，可回来还没待一天又出远门了。我想想，好像是收到一封信，说是受友人之邀去川蜀游玩。姑娘走之前给公子留了信，就搁在公子案上。”

    他看看屋里几个病人，低声道：“公子，今月降温，感染风寒的人也比平日多了好些，堂里的大夫都忙不过来。堂主昨日自己一人研究药方熬到深夜，今早又出门会诊。我劝了好久才让他休息片刻，公子有空也劝劝堂主吧，你说的话最有用了。”

    叶星羽解开御寒的披肩，“我去看看。等下你把这周的病历本拿给我。”

    “好的嘞。”灯芽道，“公子的医术最是好，只要公子出手，那些病人立马就能康复了。”

    叶星羽走进去时，济堂主正眯着眼打瞌睡，听到门移动的声音，慢悠悠睁开了眼。

    “星羽回来了。”他苍老的声音传入叶星羽耳朵在寂静的雪日格外明显。“江南的事解决了吗？”

    叶星羽给屋里的暖炉添了一把柴火，漫不经心道：“嗯。”

    “解决了就好，解决了就好。”济堂主咳嗽了几声，拉过叶星羽，喊他坐下。“以后这种事，别再去了。你老师担心你，茶饭不思，我也担心。好在顺利解决了。咳咳……若是你出了什么事……”

    叶星羽看着炉子里燃起点点火光，平淡地说：“他让我过去救人，只需每天在院子里熬药就行。”

    “咳咳……可这事情本就该由朝堂的人自己解决，与你有何干系。”堂主咳嗽，低喘着。心里想数落几句，瞧见叶星羽漫不经心的样子，叹气，“算了，你平安归来就好，以后这种事你别再去掺和了。马上就要过年了，今年青露姑娘不在，到时就只有灯芽和我这个老头子了。星羽不考虑回宗门看看你师兄吗，他定然十分想念你。”

    “不了。在这里就很好。”叶星羽毫不犹豫的回答。他看着火苗，在冬日里噼里啪啦的跳跃，心如沉湖一般平静。

    “你。。。”堂主咳嗽几声，自知无法改变叶星羽的想法。

    两人简单寒暄了一会，叶星羽走去前堂，屋子里病人挤坐在一起。灯芽正在给一个断了腿的上药。只见那个人整个脸都痛苦的扭曲，眼里全是疼痛的泪。

    “拿点止疼药。”叶星羽瞧此人全身都是汗，连袄子都被浸湿，可见伤到了筋骨。“就用上个月新的方子。”

    “公子，那药都用完了。”灯芽满头大汗，他身材瘦小，一边压着病人的腿不让他乱动，还需给他上药。

    叶星羽：“一点都不剩？”

    “是啊。”灯芽点点头，“这几日来了好几个发烧的病人，能用上的药都拿去煎煮了。我们已经没有多少库存了，下批药正常得下月才能送来。刚才胡大夫打算去附近的其他药铺采买一些应急，可还没走出门又撞上几个病人，实在是腾不出人手。”

    济风堂只是京城中一家小医馆，平日一天也不会超过二十人，何时有这般多的病人涌入，灯芽和几个大夫忙了一早上，手上的活就没停过。

    叶星羽拦住灯芽，淡淡道：“缺什么，我去买。”

    “那怎么行，公子刚从江南回来，一路舟车劳累都没有休息片刻。”灯芽连忙道，“公子还是让我去吧。”

    叶星羽走到了前厅放药的柜子前，一个个开始检查库存。灯芽自知他的倔强，只好抄起笔跟在一旁记录。

    神武街离医馆着实很近，叶星羽先是找了个地方用了早膳，再去附近几家医馆询问。

    “公子，真是不巧，这些药材我们这也不多了，自个还得留点备用呢。”跑腿的小厮递过药方，绕绕头道。

    叶星羽站在医馆门口朝里望去，这家也是人满为患，有跌打摔伤的，也有妇孺小儿，但最多的还是面色苍白咳嗽之人。

    “发烧咳嗽？”叶星羽问道。

    “是啊。每年冬天都多，不过这一周好像来的人特别多，里屋的草席都躺满人了。”小厮摆摆手，“但毕竟冬天嘛，今年气候又比寻常了不少，这雪一下感冒发烧的人多起来也正常。哎，叶公子，你们医馆情况怎么样啊？”

    “差不多。”叶星羽蹙眉道，“打扰了，我去别处看看。”

    小厮道：“叶公子，这附近的医馆怕是都没有库存了，大家这周接待的病人比平时多了一倍。你若真的急需，不如去芳华街那边看看，也许还能寻到一些药材。”

    芳华街奢华精贵，它那里的店铺肯定是有药材存放，可是这价格就不一定便宜。叶星羽想了想，还是决定还是过去看看。

    运气好能找到一些便宜的药材。

    “哥哥，哥哥，真是对不住，对不住。”

    两个糯米团子一样的小孩穿着粗布麻衣撞上走在路中央的叶星羽。叶星羽别看身形瘦，被小孩一幢，倒在地上的却是她们。其中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小孩直接被侧翻甩到石子路上，扑通一下好大一声。

    “好痛。”只听小孩皱眉低估。

    这人骨头好硬。

    叶星羽扶起摔倒在地的小孩，拍了怕她破旧的夹袄道，检查了一下小姑娘的手掌，只是有些轻微红色的擦伤。他又转头去看另一个小孩，却见她连连后退。

    “哥哥对不起。”两个小姑娘腼腆的朝后退，拉着手像是叶星羽会吃了她们，“哥哥再见。”

    一眨眼功夫两人就消失在人群里，倒是留着站在原地的叶星羽不知所措。

    估计是他看起来不太善解人意，不近人情。

    叶星羽拍拍沾了点灰的袖子。芳华街最为耀眼的药铺就在不远处。这家店的招牌金光闪闪，用了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