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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7-迷雾(04) (第1/1页)
我和温砚洋原本要一起出去吃午饭,两人也一如往常约好在我的学校门口见面。 平常都会提早到的他,当天却没有准时出现。 我有些惊讶,自我认识他到现在,他从来没有迟到过,我继续等他一会儿,十五分钟後他还没有出现,我打手机给他,他也没有接,响没几声就进语音信箱。 由於这实在太反常,我不由得紧张,担心他是不是发生什麽事?不见他人影的三十分钟後,我打算到他家去看看,他却刚好这时回拨给我,他告诉我,他现在人在医院里。 我赶到医院去,结果在急诊室发现温砚洋,但他并不是生了病,或是受到什麽伤,而是为了送宛妡学姊过来才会出现在这里。 上午学姊骑车出去办事情,车骑到一半,不慎被一部突然变换车道的小客车擦撞到,让她重心不稳当场摔车。 「因为当时我的脚痛得不得了,完全没办法动,只好打电话麻烦砚洋来帮我一下。」学姊坐在床上,JiNg神抖擞,看起来没受到什麽太大惊吓,「抱歉,亮亮,因为今天急诊室的病人有点多,才会耽误你跟砚洋到现在,不好意思!」 「……不会,没关系。」我怔怔看着学姊被固住的右小腿,「情况现在怎麽样?」 「嗯,就是轻微骨折,以及其他一些小擦伤,不严重。我刚才只是顺口问一下砚洋今天跟你有没有约?结果他居然还真的马上想起来,说有跟你约吃中饭,把我吓Si了,叫他赶快联络你!」她满脸歉然:「亮亮,真的很抱歉,Ga0砸了你跟砚洋的约会,是我不好,害你急坏了吧?你赶快带砚洋走,我刚刚就已经叫他先离开,可是这个臭小子就是不肯听,你们赶快去吃饭吧!」 我这时望向温砚洋,发现他仍然认真地在注意学姊的伤势,神情也像在顾虑着什麽,最後他看着我,用一贯温柔的口吻对我说:「抱歉,亮亮,我们今天的约会先取消好吗?学姊的脚这样,应该会有一段时间行动不便,等我送她回家再联络你,好吗?」 宛妡学姊一听又开始骂温砚洋,我一接触到温砚洋的眼神,就发现他是真的很坚持要留下来。 这种情况下,我除了同意,想不到还能做出什麽回应。 从医院回到家里的途中,我紊乱的思绪始终无法平复,只觉得一片茫然。 我明白这只是一场意外,是突发状况,因此温砚洋会不小心迟到,失去联系,这些都是情有可原,我愿意理解,也可以接受。 但,我想不通的是,为什麽学姊在出事的当下,第一个想到要找的人不是小诺学长,也不是自己叫救护车,而是找温砚洋? 虽然学姊和小诺学长早已分手,但从两人过去的互动来看,b起温砚洋,小诺学长应该才是学姊最亲密的人,而且这天小诺学长是晚上才有班,如果学姊要找学长,不可能找不到人才对。 除此之外,我後来也察觉到,学姊被送进医院是在十一点多,而我抵达医院是十二点半左右,到了那边,我却迟迟没看见小诺学长。 假如在这一个小时半内,学姊有通知学长,照理说对方应该早就飞奔过来,可是当我到了那里,却发现学姊似乎并没有这麽做,甚至连温砚洋都没有主动联系小诺学长。 我很疑惑,非常疑惑,纵然理智上知道应该为学姊的平安而放心,不该这时候吃她的醋;但情感上,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在乎这些不合理之处,就算我明白学姊跟温砚洋的感情本来就很好,我却还是觉得很受伤,难以相信温砚洋竟会因为学姊的事,把我的事忘得一乾二净,而且还是经由学姊提起,才猛然想起来的这个事实。 那天晚上,等到温砚洋打电话给我,已经是在我离开医院的八个小时之後。 他已经将学姊顺利送回家,并且表示学姊已经没什麽大碍,不需要再住院观察,要我别担心,并且为这天放我鸽子的事向我道歉。 然而当时我第一个想到的,既不是学姊的状况,也不是他累不累?而是这整整八个多小时,他一直都待在宛妡学姊的身边,寸步不离。 对於等他电话许久的我,这个发现让我再度受到打击,但我什麽也没说,只是深呼x1,用平静的口吻应:「是吗?那学姊这样……明天上课可以吗?」 「嗯,我这几天会先载她上下课,毕竟都在同间学校,学姊家离我那也不算太远,应该不会有什麽问题。」 「……」 「亮亮?」 「小诺学长……」我缓缓启口,「知道学姊受伤的事吗?」 「没有,我没有跟他说。」他不觉有异的自然语气,让我的心登时凉了一半。 我轻咬下唇,「可是我觉得,应该让学长知道。」 温砚洋先是停顿,半晌後语带笑意地说:「如果是一般的正常情况,我确实会马上告诉小诺学长,可是我会选择先不通知学长,主要是有一个特殊的原因,而这也是我跟学姊从很早以前就有的默契。」 「默契?」 「嗯。」他开始娓娓道来:「小诺学长以前的家境其实不是很好,国中时就已经过着半工半读的日子。而宛妡学姊从以前开始个X就有点迷糊,也有点笨手笨脚,像今天这样摔车不是第一次,以前她骑脚踏车上学时就常这样,因此常被我们笑手脚不协调。小诺学长很疼她,每当学姊因为类似状况,没办法自己走路或是骑脚踏车上课的时候,小诺学长就会每天亲自载她上下学,那个时候的他们真的非常甜蜜。」 温砚洋继续说:「小诺学长高一的时候,他的父亲生病倒下了,除了医疗费,家里的重担几乎都落在他和他母亲的肩上,而且还有一个年幼的meimei要照顾,非常辛苦,但幸好不到两年,他爸爸就恢复健康,家里的经济也渐渐开始好转,学长自然不用再过着从早忙到晚的生活。在他最艰辛的那段期间,学姊也没有离开他,一直在他身边陪伴他,但有时候学姊自己也会有不知道该怎麽解决的问题,或是遇上什麽麻烦,每当那个时候,她就会找我帮忙。因为学姊心疼学长,不忍心他在忙碌之余,还必须C心她的事,所以从那时候起,只要学姊发生像是摔车受伤,或是生病发烧之类的事,甚至严重到无法自理生活的一些事,我就会帮她,而且除非学长眼尖自己发现,否则在那之前我们都不会先告诉他,希望能在学长注意到前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这是学姊一直以来的本意,也是我们那时没有明讲,就自动培养出来的默契,因为我们都不希望学长再为其它事伤神,哪怕是直到他们已经分手的现在,我跟学姊的这份默契也还是在,至始至终就是为了不让学长担心而存在的,可以说是一种习惯了。」 「……」 「我明白对你来说,可能会觉得我们刻意隐瞒他这件事,是很奇怪的,但这对我跟学姊而言已经是很正常的事。不过我想,学姊应该今晚就会把这件事告诉学长,毕竟她这次的伤短时间不会好,而且他们在学校也会碰到面,不如先让学长知道自己已经无大碍,这样就算对方隔天看见,也不至於会担心或紧张了。」 听完,我拿着手机动也不动,久久不语。 温砚洋说的这段故事,让那晚的我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无法即刻入眠。 而在睡着前,我还收到宛妡学姊的讯息,她再度为今天的事情向我慎重道歉,希望我不会不开心。 我就这麽一直沉浸在这件事里,一直到隔天上完课,我和陈州樵一同离开学校,和香香他们会合。六人再聚首的这一刻,我的思绪却依旧笨重,所有心神彷佛都被桎梏住,不见自由。 想要停止,却怎样也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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