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者_西出秦关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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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出秦关 (第2/3页)

完全借着发卡存活……只不过,夏子明微笑点头,出了屋子,连云卷都没怎么在意,就走出,心里悠悠的思绪不断,这样的举动,可说不得是来自于知识——更像是经验,处事干练的经验。这样的小细节自己和朱婴炀从未注意到,联想到自己之前就被朱婴炀三言两语差点逼入死局,陈温对他的评价是中肯的……这两个人,为什么不加好友呢?一个鬼灵精怪,一个大智若愚……

    云卷见客人都离开了,便自己进了屋子,感知到屋子里的闷热,竟一瞬间闻到了人的臭味,熏得她略微有些晕,走了没几步就看见独自大开窗户让阳光射进来的陈温此刻正站在窗前,闭目仰面接受阳光对她白皙脸颊的抚摸,给她的鼻和眉镀上了彩色的镶边。云卷站在一旁,静候主子的吩咐,不多言不多语,“云卷,你说,我同他们两个的这次交谈,是不是我占上风了呢?”云卷并非知情人,站在屋子外也未曾窥听主子的秘密,自然不知道,但是就当是陈温小姐同陈伟公子合着朱公子产生了矛盾,在疏解,便开口,“主子是华朝数一数二的天才,两位公子……不过是男儿心思,顾此失彼,见识与胸襟肯定都不如小姐这般。”回答了当没回答,陈温心里边没有任何想法,只不过,这算的是自己比他们两个高了半头吗?是适得其反就是了,想要长谈的人被她气走了,不想要多说的人却一直待到了刚才,当真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主花开尽,侧枝才灿,你方唱罢,我登场。这头小周女儿和那佩剑的随从已经到了城外小周女儿家外,小周女儿请那随从站在门外,自己想进屋去跟二老说说体己话,这随从也就无所谓,反正她跟着的唯一目的就是避免人跑了。她要做什么都是无所谓的,小周女儿便是千谢万谢过后,走进了大开的老木做的门里,还没走到底,却见炕上的矮桌上摆放着的是已经没了热气儿的一碗糙饭配上的是一点油水都没有的青菜水煮汤,而矮桌的另一头扶着浅水的正是她那已经年迈了的父亲,小周女儿强忍住泪,心里怪这天儿热,热得水糊在了眼睛上,形成了一道壳与温热的悲离隔开,她不敢眨眼,只得静谧无声地抬头让水续在眼角,不要再堆在壳里面,一个不小心就破了,从眼眶里淌出她的害怕和痛苦叫父母看见了,只怕会像另一种“钱”,一份痛苦变作三份痛苦。她抬起袖口,往自己的眼角靠去,绵薄的布料吸取了部分眼角的水渍,也就把那肿起来的壳消了一些……只是,想不到这样微弱细小的声音,就被案上休息的父亲听清了,抬起头,看见是自己的女儿回家了,便伸展开脚,准备下炕,“侬总算是家来了,差事怎么样……你吃过饭没?些剩饭热热将就吃罢。”小周女儿的父亲下了炕,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说个不停,像是想要剥下小周女儿的衣服钻进她的脑子里,看看她有没有被欺负,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么……看着听着老父亲这般聒噪的话语,总是觉着今昔不同往日,这般唠唠叨叨缠缠绵绵的话自己之后是听不得了——离乡情更切,却也是更怯的。小周女儿不敢说实话,不敢说自己惹了事,虽然从小惹事不少,但是今天自己是惹到铁板了,她不想自己父母哭爹告奶地四处奔走过后还是得去牢里看自己……索性,不如自行离开,之后还可以有机会正大光明回家看看他们。

    “侬这是么子了?”小周女儿父亲一手冷饭一手冷汤,转身正步履蹒跚地越过沉默的小周女儿往灶台走去,却是好似父女连心一般,他鬼使神差地比往日更细致地瞅了瞅自己的女儿,身形也突然一拐,小周女儿心忧他身体忙搀扶他来,这才让老父亲有机会,凑到她面庞下仰头看着她,居然好巧被他抓住了眼睛里的红丝!这是……突然就让老父亲的心里软了起来,好似泡在洗脸盆里的毛巾一般,拧作一团,渗出水来,打湿了心头,泼溅上了眼角。小周女儿还未多说,只见父亲如同看透了她一般,带着哭腔地喊道,“我可怜的女啊,受了委曲伐?别,莫么子大事呐,吃饭,吃饭。”乡音离乡最动人,小周女儿已经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上炕头的了,只知道,父亲忙活的身影更是急促,好似生怕自己跑了一眼。农家夫子就是活儿做的干练,不过一会儿,便是将饭菜重新热了端上了桌,自己也合着饭菜的热雾重新坐到了炕上和小周女儿面对面。小周女儿端起土碗,捡起筷子,像是在品食山珍海味一般一粒一粒,咀嚼再三,舍不得咽下,只让它化作米浆糊住喉咙,沾着舌头,不要叫她说出什么伤别离的话才好。小周女儿父亲见此情形,居然也感觉喉咙里好似被纸糊了一般,说不出任何的话,寂寥空洞的空气卷走两个人呼吸的权力,一个憋着泪,一个咬着唇,好似千言万语已经说过了,又好似她们早就说好了再见……小周女儿率先打破了沉寂,只是扒拉了几口饭,喝了一口汤,大有不再继续吃下去的意思,说道,“我要去当军娘咧,给大人带路时,大人看我生的健壮,就想要让我去给她当副官咧……阿爹,侬莫要担心,这四处哪有仗给我打啊,大不落去当个小兵,领着闲钱,给大人当当家奴,要不了几年,就回来了啊……这得钱可比她拉一辈子粪车要值当啊!”小周女儿也不知道,这番话,是说给自己听得,还是说给父亲听得,恍恍惚惚间,她好像瞅见了父亲落了泪下来……这不是幻象,老父亲真的小心地在拭泪,小周女儿倏地好像觉得,父亲什么都知道,他好像才是那无所不知的神明,自己在他面前的谎言就像是见底清晰的流水一般,在他面前就只是听个响。但是这谎言却起到了遮羞布的作用,残篇断句组成的如纱如绵的帘子,父女只能在朦胧中记住对方的脸庞。

    小周女儿便止住了说话,不敢再多说一字一句,只得上前替父亲擦拭眼泪,将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胸前,轻柔缓慢地拍他的后背,帮他缓过劲儿来。哽哽咽咽中,老父亲徐徐开口道,“大了,一辈子跟屎尿过些,总是不肯的。马上就路去?侬站站……”他说罢便下了炕,再次往灶台去了,小周女儿跟在他身后,摸着他的手臂,看着他的白丝,觉着这骨头磕人,肌肤是如此干涸,纵横的脉络不得被他人仔细看过一次……老父亲在锅里摩挲了一下,竟从中掏出三五个烙好的饼子,递到她手上,又转身往里屋里边走去,不一会儿便出来,手里拿着的便是一个包袱,看那包袱的形状,恐是把自己的体己钱和周母的钱一并拿了些……“阿爹,你……”小周女儿下意识的反应是拒绝,却马上被父亲骂了个狗血淋头,“侬作甚?这烙好的家伙什不揣胸里就揣嘴里,凉了可莫人给侬热了。”小周女儿听罢便乖乖拿了快干净布包好放到自己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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