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帐下_第二十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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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第1/1页)

    天和五年,王陛下寿辰前夕,都城暴动,妖魔乱窜,盘踞九琉防线外的犬戎族一夜之间领军直冲关塞,剑门关的易守难攻在远超凡力不值一提,群妖裹着人皮在血眼通红的守军面前褪去了伪装,恐惧如腰斩的战旗,兵败如山倒。

    “你们破戒了。”风云坐在城墙上,静静地看着尸堆血滩中无数残肢陨体,又抬头看了看天,“怎不给留个全尸?人很在乎这个。”

    “闭嘴,让人族军队入关,继续杀。”

    风云点头,转身离去。

    都城王宫,各地的沦陷军报冰雹般劈头盖脸地砸来,本该举国欢庆的千秋节,都城中的百姓却全都闭门不出,大街上染血的花泥与彩带混在一起,渠沟之中皆是血水,还有一些支离破碎尸体暴露在角落未曾清理干净,都城守军列队巡逻,人人面色凝重。

    昨晚这座坚不可摧的繁华都城之中猝然爆发了一场屠杀,由内城至宫城,由外城至内城,如往常一般平静生活的百姓毫无反抗之力,惨遭屠戮。就连宫中的王陛下与王后亦遭袭,王后重伤未醒。

    昨日今日恍若隔世,所有人都在恐惧,在未知的死亡屠刀面前,有一种今夕是何夕的惘然。

    嬴洲下令出兵护卫百姓,退守内城,一国最锋利的战争屠刀锐士尽数而出,但他们在这股未知的妖魔力量面前也成了几乎没有反抗余力的牲畜,人族的军队并未抵抗成功,就在外城百姓几乎被杀光时,那群狰狞的妖魔忽然不约而同地退至都城三十里外的南山。

    这使得都城上下有了一丝喘息的余地,但恐惧却依旧弥漫,天下之大,处处沦陷,能逃往何处?

    朝堂,金殿龙座上的一夜未睡的嬴洲一脸肃容,隐而不发的怒意愈加凌厉。

    “那些妖魔到底是如何出现的?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以我等之力如何能破?”

    “这仗若非和同为人的外族打,又该如何打?”

    “陛下,臣以为能拖一时是一时,敌方屠城,无论将士百姓一律斩杀,并无国与国的纷争,毫无斡旋的余地,恐怕旨在灭我人族……”

    嬴洲打断道:“各地张贴告示,向百姓预警,通知各地驻军,必要之时弃城,以保护百姓为首任。”

    嬴洲此言无异于平地惊雷,整个朝堂静默了一瞬,数息后又如破冰一般,冒出了重重的反驳之声。

    嬴洲一面忧心未醒的谢珣,一面思虑这一夜间破碎的山河与流离的百姓,两头似乎都是束手无策,心上两边的秤砣正将他裂

    “陛下,王后醒了!”老宦官一脸惶恐,匆忙赶来向嬴洲禀报,

    朝臣们无暇顾及这位游走内宫几十年的胡内监不同寻常的逾礼,便见一身浴血的祁延与另一名面色苍白的俊美男子一同走入朝堂之中。

    嬴洲猛然起身,唇角微颤。

    朝臣们打量着那张陌生面孔,略带敌意与窥测。

    站在第一列的周御史只觉这名男子有些眼熟,那身影总是隐隐约约地在宫廷高台之上,似乎只在每年千秋节和国宴上出现。

    只在每年千秋节和国宴上出现……

    “祁将军,这位是?”

    谢珣与嬴洲对视一眼,他单膝一跪行了一礼,抬头时他临危不乱的爱人似乎立刻就要走下玉阶牵住他的手,谢珣面向群臣,淡笑道,“我姓谢,路上来时祁延将军已经与我说了局势。这不是凡人的战场,陛下的决策……”

    “他是孤王的王后,谢珣。”

    此话犹如重锤,霎那间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波。

    谢珣闻言一下子就卡壳了,“你……”

    “什么?”

    “王后?”

    眼前的谢珣终于与周御史印象中的身影重叠了,那是一张男人的面孔,却仍不敢相信道:“王后,,女扮男装?”

    嬴洲走了下来,伸手握住谢珣的手腕,轻声道:“上来坐。”

    谢珣:“……”

    祁延见此更是一头乱麻,神色飘忽不定,惨不忍睹。

    于是嬴洲牵着谢珣坐到了龙座上,在这危机起伏,顷刻就要颠覆的局势之中,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谢珣是男子。”

    众大臣:“……”

    两个男人相携坐在至尊宝座上,王陛下宣布我朝王后是一个男人………一时竟不知天子与外头大肆屠杀凡人的妖魔哪个更疯?弹劾行事荒诞的天子和商讨如何解决掉外头那群妖魔哪个更紧迫……

    谢珣按了按嬴洲的手,“咳,我是你们的人就对了。既然如此,闲话少叙,外头的群妖来自山海界,并不属于这个地方,凡人难与之对抗,事已至此,走为上策,王陛下遣散百姓退守之策可行。”

    “你……您知道这妖魔猝然乱世的始末?”

    “山海界又是何处?”

    “嗯,山海界,妖魔所居之处,离奇怪异种种不谈。三千世界,彼岸与此岸本是不该互通的,如今玄门要道因不可抗力开启,山海界妖魔逃窜至此,凡世遭难。”

    “可有克敌之法?”嬴洲问道。

    “有,我会再次开启玄门,到时候这群妖魔自会有人克制。”

    “何时能打开玄门?敌方蚕食我天朝领土,虐杀我天朝百姓,坚壁清野,速度之快,一夜之间已到达春城。”祁延问道。

    “我……两日之内,”

    “还能更快吗?”

    “恕臣直言,……您打开这个所谓的玄门招来的是敌是友?毕竟正如您所说,这群让我朝遭遇灭顶之灾的妖魔,正是通过这个玄门来到这里。您又是谁?”

    “陛下……”

    “陛下,一个身份不明的男子为后,从前的谢氏女又在何处?此事该给满朝文武一个交代啊!”

    “陛下,臣惶恐,“谢珣”是我朝王后,谢珣又是谁?王陛下宠幸他,可知他从何而来?为何这么了解这些妖魔之事?恕臣揣测,焉知他未有其他阴谋?又或者祸乱人间的非人之物本就是他招致的?”

    朝上开始鼎沸,嬴洲沉声道,“非常事交由非常人处理。丞相,若非谢珣护驾,孤王昨夜已命丧长安殿,今日已是国丧了。事已至此,我军在那群非人军队面前连一合之敌也算不上,若找不到抵抗之法,国土沦丧、亡族灭种只是时间问题,谢珣若是他们的人,如今何必在此唧唧歪歪地与卿共事?”

    “道理是如此,臣作为陛下的臣子,自是一切为陛下为朝廷考虑,望陛下勿受迷惑。”

    “丞相忠直,孤王知道你们的意思,但大敌当前,不必再多费口舌了。”

    “是,但事发突然……”

    谢珣正要出口,又被嬴洲按下,“孤王与谢珣相知相守七年,知道自己的枕边人是谁,若他有丝毫歹心,如今孤王恐怕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事发突然,生死攸关之际,望朝野上下同心同德,若要弹劾孤王婚娶宫闱之事,便押后吧。”

    “退朝。祁延与诸位兵部未轮值的将军留下,丞相大人起草避难告示,安抚民心,后方补给方案亟刻呈到孤王案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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