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嗤笑。】 (第1/2页)

    周从不在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譬如柴胡已经完全融入了我们之中，取代了豆豆的位置。原来世界真的是这样运作的，谁都不会少了谁就活不下，所以林豆豆头一次慌了。

    时隔快半年，她打电话约大伙吃一顿，话里透出重归于好的意思。

    我给剩下那俩打电话探口风。山鸡纳闷，串儿也纳闷，可不，无事不登三宝殿。

    山鸡：“呃，分手了？”

    我：“这次还蛮久的。”

    徐传传：“没分手，她说了要带对象一起。”

    随后我们一同沉默。

    去是肯定去的，就是不大得劲。

    崽子有小家忘大家，现在突然要回来，可娘家心早离了，然而再怎么着也是自己孩子，只得应了。[br]

    豆豆定了一家店面很小的家常菜馆，相当难找，吃顿饭不容易。

    我进了包间，发现小柴胡居然也被叫来了，心里更奇怪。林豆豆想起我们了是一回事，叫上小柴胡是做什么，大家和和美美扩容是吗？

    我迷惑归迷惑，但面上好歹过得去。

    有段日子不见林豆豆又圆乎了，她身边有个生面孔，应该是男友。

    山鸡照例是活动气氛的头筹，扑扇翅膀上前，一个个打招呼握手。他做人处事是很好的。

    我对谁都是点头假笑，自觉坐在了靠门边，可能是准备抽空就跑。[br]

    林豆豆男友东道主架势，招呼服务员上菜布菜。两方硬着头皮搭了会儿话，一阵虚情假意的张罗寒暄后，终于不可避免，逃无可逃地掉进了寂静的罅隙里。

    席间阴风四起，大伙死人一样，低头看手机。

    这才是真实，是时隔这么久，彼此都有结的我们能够施以的最体面的方式。是真的没有话说。

    林豆豆这时咳了咳，看向我，视线直愣愣的，有点要躲又硬撑着，“嘿嘿，其实本来今天也请了周从的，但是他没回……”

    我说：“他在外地，很忙。”

    又没话了。

    还好服务员来救场，上菜了。[br]

    小柴胡怪娇憨说了句，“闻起来好香啊，我都饿了。”

    随后夹了点菜。

    他不大爱吃饭，节食是常态，不是肯捧场的情况轻易不动筷子。小柴胡性格天然，神经粗，能有这打圆场意识我和串儿都想把他举起来转圈。山鸡估计也想，就是够不着。

    却听对面传来一声轻嗤。

    我看过去，心里早不耐烦，放下了筷子。

    隔壁山鸡侧过头，表面托腮，实则嘴早撅到我耳朵眼前悄悄话：“林豆豆是不是不喜欢小柴胡啊？”

    那嘁声不是从林豆豆嘴里发出的，她脸上也看不出喜恶，不能这样断定。林豆豆不是这样的人。[br]

    席间吃起来，我尝了几样菜，味道都一般，遂看向小柴胡。他说香，我倒要看这人吃几口。

    小柴胡察觉到视线，认真起来，他试毒似的拿筷子在鸡汤里一杵，朝嘴里，那都不是细细咂摸品味，是提溜着，往嘴里引流滴了一滴。

    他还挺自得，玩儿似的。

    我：……

    一直默默观察他的山鸡和串儿：……

    我隔着方桌冲小柴胡翻眼。白眼飞过去，小柴胡躲闪不及，跟被砸了个榔头似的，蔫蔫坐着。

    山鸡拿了双干净筷子，朝他碗里夹菜，知道这人不爱吃荤，全夹的绿色无公害。小柴胡拒绝不了，埋着头慢慢往嘴里送，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平素他不肯吃饭，大家看了着急，都是这样喂，嘴上要他吃总不肯，但送到碗里的通常不会抵赖。小柴胡跟我们走动这阵子还被养胖了点儿呢。

    除去我们几个无声互动，桌上没人说话，两边氛围泾渭分明，诡异僵持。林豆豆贴着她男友，露出不经世事的笑脸。

    徐传传亦兴致不高。原本豆豆带男友回娘家她应该最高兴，现下她只是出神搅着瓷杯子，大抵在想事儿。[br]

    山鸡拉我出去，在包间里他跟被割喉似的，一出门如吃神丹妙药，扑棱活了：“好尴尬！出来呼口气。”

    我说：“来之前就该猜到会这样。”

    这是成年人的战场。

    不过这气氛，山鸡未尝救不回来，他以往随意逗逗乐献献丑都能力挽狂澜，保证大伙乐乐呵呵，这回估计懒得。

    山鸡叹了口气：“豆豆她……是不是后悔了？”

    也许，更有可能是害怕，因为以前没有小柴胡。

    山鸡反常地咬了根烟，“我真挺喜欢豆豆的，可是……”他困惑住了，没有说下去。

    换做是本书，以前的朋友发现还是你们好，又追回来，这应该是会很爽的打脸剧情，但没有。人与人之间的纠葛远没有那么简单，我们会为此困扰伤神。

    我找他也要了根，点火，恶狠狠吸了口。习惯女士香烟后，我与这类竟还能和平共处，习惯性入肺，从嘴里喷了个烟圈。

    山鸡目瞪口呆，“你啥时候还有这技能。”

    我给他喷了个更大的，鸡立马跟看到新奇玩意儿的猩猩似的，双拳拍打胸脯。

    他活泼了统共三十秒，又萎下来，臊眉耷眼地说：“我高兴不起来，感觉你也是……让让你今天状态好差，是不是因为周……”

    我给烟呛住了。

    和他有什么关系。

    山鸡看我眼神怪可怜的，“……周末还被叫出来。”[br]

    哈哈，我他妈就是个笑话。[br]

    山鸡没揭我短，很懂得，“你一定想他了。”

    想锤子。前两天还在聊天行不，好吧，都两天了。周从在老家应该真挺忙的，手机都不怎么看。

    我没做声，回过神烟已经吸到了底。

    “不过都这么久了，周从是去哪儿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回？”山鸡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