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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一共俩屋,我没让他睡我爸妈屋,好在床够大,两个人也不算拥挤,洗漱完我们各窝在一边玩手机,很识趣地隔了对方十万八千里,却挡不住身边人睡相奇差,一觉醒来老子就被踹到了床下,我怔松地看着底下的木地板,竟然无知无觉。

    “易,枫——”

    我猜测他今天就会成为一个死人了,毕竟惹到我池砚还想得一个好下场简直天方夜谭…我很邪恶地踹走了他的被子掏出书包里的油性笔随意在他脸上涂涂画画直到他终于被这种油腻的触感逼到苏醒。

    他大概没什么起床气,醒来看见我拿着油性笔鬼鬼祟祟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把我轻轻一揽到他怀里随后接着睡了下去,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揣揣不安在他怀里独自头脑风暴。

    你妈呀他不会是gay吧!

    我看着他被油性笔覆盖仍挡不住帅气的俊脸陷入了沉思,在我二年级的时候曾认为男同都是找不到女朋友迫不得已的自产自销,这种刻板印象被剐了成千上百次还是存了一丝丝在我如今16岁的脑子里,于是在这个重大的1月18日我再次认真思琢,终于完全接受了给子是给子只是因为他们真的纯喜欢男人的事实。

    想来他应该是把我误认成了某一个前任,我看向他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同情,我毅然决然地逃脱他的怀抱在客厅玩起了欢乐斗地主,对面地主三带二4个连炸炸灭了我对人生的激情与对未来的畅想,以及我3天前刚赚的15w豆

    好恨你啊。地主萨马…

    每天地主限充9元是我对我自己的行事标准,但这9块钱明显就是要留到晚上大杀四方,我这个人一向缺不得的就是夜生活,提前花掉这9块显然不是明智之举,于是我决定把易枫喊醒,却没想到门被很识趣地扭开,一个满脸黑色字迹的傻逼直直冲向我眼里。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他猜出什么,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就点开了相机软件,我亲眼目睹他怎样收回手机怎样去卫生间冲脸怎样捏紧拳头怎样笑眯眯地看向我。

    “你的错,”还没等这活阎王出声我就先发制人,他刚刚清明的眼神又渐渐迷惑起来,我趁热打铁指控他的罪行,“你真是睡觉天才易老师,一觉醒来我就在地上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嘴里嘟囔着关我屁事过了半晌又很尴尬地停滞住了。

    “你活该。”我斩钉截铁道。

    他像是认命了,搁洗漱台刷完牙就再没提过这件事,10点28这个时间尴尬地卡在早饭和午饭之间,我俩索性空着肚子上了公园看鱼,

    易枫说我闲情雅致看上去倒是悠闲,我撒了把鱼食摊开手说得了吧都是装的。

    我几年前总觉得累,起床累上学累活着累,无数人无数事成了砂石泥土在浪潮里裹挟着我往前,我如同待宰羔羊可怜兮兮等待即将落下的屠刀,本来这样死了就好可惜人总是贱,我的求生欲望逼迫我在这傻逼人生里找点希望,屠刀最终没落在我颈上我也没在浪潮里溺死,我是投掷鱼食的渔夫可笑的懦夫,连片连片金鱼用毫无神志的刻板动作把我坏死的心脏当作鱼食咬破血溅当场,我的躯体化为无边海洋。

    我说话常颠三倒四莫名其妙,易枫倒也习惯,起身踱了两步到附近卖鱼食的老人那儿买了几包鱼饲料递给我,刚撒几粒这蠢鱼就像饿死鬼一样朝我们围了一圈,我和他沉默着挨在一起观看鲤鱼争食,我中途还走了神往池里撒了把大的结果被溅了一脸水,易枫抬头看我,我看他抽搐的嘴角。

    “你再笑?”我留下一句颇有威慑力的三字经书,他笑得更厉害,骂我傻逼就算了还蒙了我眼睛。

    “你这是掩耳盗铃。”我说,“你把我眼睛蒙住我就不知道你在笑了?”

    “你管我?”

    我一早习惯了这人的无赖,拿手把他脸推了十万八千里,他顺势站起来把我拖着走了几步,我索性直接仰在亭子那儿的位子上闭眼,他犯贱一样把我的眼皮撑开,我白了他一眼,留给他一双白色瞳仁。

    他被我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又骂了声我cao,我坐直了身子很认真地看他,他当然也很认真地看下我,于是我问他:“你是傻逼吗?”

    他脸一下子垮了下来,还顺带抹了两把不存在的眼泪,我笑嘻嘻地看着他演,他演够了,警告一样指了一下我的嘴角,他闲不住,没到5分钟又突发奇想去小卖部买了两个泡泡机,粉红色相机款式的挂在他脖子上,外边那层光圈五彩斑斓地亮光,小兔子乖乖哔啦哔啦响。

    我真觉得他有点脑残,结果不到30秒我也变成了脑残,他死劲儿按着快门儿往我脸上喷泡泡,我必然不能坐以待毙,两个17岁的高中生硬是把里边肥皂水搞得一滴不剩才结束,脑残的后果当然也是显而易见,易枫从头到脚湿得透顶,我也一样。

    虽然易枫是个神经病但是似乎也一点影响不了他的形象,走到公园门口他就很潇洒地把湿头发往后一撩,我看着他帅逼得有点赤裸裸的脸,没忍住夸道:“真逼啊!”

    易枫快要乐死了,很大言不惭道:“下次可以直接夸我帅的。”

    我服了他随时随地不分场合地点的孔雀开屏:“显的你。”

    没耽搁多久我们就上了路,我为了测试他和他一前一后地走着,他记性不错,七绕八绕就拐到了那道绿色铁门,甚至还顺带买了两节青椒说要给我露两手,我求之不得。

    上了楼我就把我俩的裤子羽绒服拉洗衣机洗了,衣服搁洗衣机里被甩得咕咚咕咚的,易枫在浴室洗澡,开了热水发出的燃气声和洗衣机声儿伴着伴着弹了曲交响乐,交响乐的最后是易枫出来我进去,一进浴室潮湿温暖的热气就黏糊糊地把我包裹住,我停驻许久,突然想起冬日呼吸间冷飕飕的白气。

    我没在浴室待太久,简单敷衍两下就套了衣服到客厅,厨房是开放式的就在大门左边儿,易枫脖子系了条我昨天随手放案台的围裙,我挑了挑眉,鬼鬼祟祟绕到他身旁想吓他,他察觉到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我嘴里塞了块虎皮青椒,我本想骂他,咂吧咂吧嘴尝出味儿来,又临门到头改了口:“你确实是有点实力呀!”

    他咧嘴笑了一下,尖尖的虎牙明晃晃暴露在空气里,我停滞住听心脏闷闷地加快,有点措不及防。

    易枫做了三个菜,番茄炒蛋虎皮青椒酸辣牛rou丝,我认为虎皮青椒为最佳,其他两个平分秋色,他也这么认为。

    我破天荒搁电饭煲多添了一碗,易枫的嘴角翘起来跟小钩子一样,我存心不想让他爽,说要把以后的做饭重任都交由他,本来还想在他脸上看到点悔不当初的有趣表情,结果他就这样笑笑接受了。

    这搞得我有点受挫,可也只能端了碗筷认命了一样去洗碗槽那儿,水龙头里的水哗啦啦地流,油渍打了洗洁精顺着水流滑下去,我把湿手往帕子上随意抹了两把。

    客厅电视里插播了条烟花广告,噼里啪啦的爆竹声红彤彤地炸开,易枫裹着被子窝在沙发上不知道在哼什么,走近点儿才零星听见几句歌词,我不大认得清是哪首歌也不怎么在意,干脆扯了半条被子跟他偎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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