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长河_匪石弗转(大结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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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匪石弗转(大结局) (第1/2页)

    我知晓这故事尚未到结束的时候,但客卿没有继续讲下去。他言说帝君昔日栽下伏龙树,于南天门困若陀龙王千百年,可是后来呢?

    “你旅途已达终点,余下的是我自己的路。”钟离将杯盏放下,杯中茶水荡漾起微波,渐渐平静。

    “客卿是为何而来?”我问。

    “来见一位故人。”钟离答。

    “那帝君又为何而来?”我感到眼角边有水珠,那不是雨水或者雪花,而是guntang的难以抑制的某种感情。

    一路上同行数日,我见过他的神仙手段,他自己故事也讲“寒武前去华光林,几乎跨越半个璃月大地,来去数月”,可我们从归离原至此,也不过才短短十几天。就像山川大河也在让路一样,此路难行,却没巉岩敢难为岩王帝君。

    庆云顶上,他讲若陀龙王的传说,他的目光可以勘破那些云雾看向遥远的地方,我现在明白了,他在看的是那棵树,那棵树下的故人。他谈论自己的掌纹,我却窥见神明的“磨损”。

    帝君没有回答我,他坐得很直,一只手放在杯盏边,还维持着虚虚握杯的模样。琥牢山上多银杏,一阵风来,杏叶奔脱枝干,有一片落到了他的肩头又滑下,客卿的脸上露出几分笑容,他似乎有些无奈,他的眸中被这片金黄树叶点亮了——

    “我欠你一场日出。”

    ——他握杯的手改变了姿态,在桌上轻轻敲击了两下。

    一下为正午烈阳退去,天地渺渺,倏忽间只能看见客卿金珀似的双眼;一下为皎月当头落枝,杏叶离桠,被弯月一牙替代。

    客卿曾说:若有机会,要带你看看庆云顶之上的日出。

    只可惜没有这个机会了,我的旅途已经到了终点。

    理水叠山真君叹道:“袖里乾坤日月长,帝君这是拿了一弯月亮出来啊。”

    与人同行的神明重诺,拽了个月亮出来。再一想,天下月光八分,帝君居然装了两分在自己身上。这月光皎洁,在伏龙树上就像撒了层盐。客卿眨眼,我见着那双眼睛,赤红宛如剪烛那一下的摇曳,顿时有种被灼烫的感觉:天下月色两分,八分都在他身上。

    我询问先生:先生可曾感觉寂寞?

    仙众的时代已经远去,伴随他征战四野的仙兽化岩也永久停留在荒野。而那些被呼作“挚友”的人们血脉脆弱,早已顺碧水大河而去了。故友被镇压在南天门下,可能是百年千年,以至于将来先生离去也无法见得。

    他的发簪有灵,被他投放到山海间,由砥厄鱼自己长鸣于群岩之间。他的岩枪已掷,化为孤云阁不倒的山柱,其下碾碎无数败将荒诞的狂想。

    于是我问他,是否感觉寂寞。

    万事万物皆有他的归处,万事万物皆有他的因缘,除了先生自己。

    说是尘世闲游,游了几千年,除却每年跟打卡似的到请仙典仪上走一圈……

    我话没说完,钟离摇头。

    为何寂寞?他反问。

    他俯身,触碰璃月的大地,天地间奔流的岩元素被他掐住几寸,在虚空之中凝聚成一道长梯,从琥牢山山顶一直到南天门伏龙树下。

    帝君应允我与他同行,他提步走上这条群岩长梯,我在其身后追随。我想到千百年前那些千岩军的心情了,即使在高空千里,脚下只有一条独径,我见他的背影,也不会害怕。即使战争似野兽凶猛嗜人,未来不知是何光景,有帝君在前,千岩军也不会退去。

    伏龙树下,神明凝视着一个石碑。

    古老石碑上书:玄黄好生,而仙君慈仁。压恶龙于此,闲人勿要造次。

    目视这行字,心中莫名生出惶惶,理水叠山真君又恢复了棕鹤的模样,他用鸟喙点了一下我的后背,他先声道:“此碑由我所立,施以仙法,用以警告世人不可来此。”他一啄,那种心中慌乱顿时散去。

    “出来玩,玩够了,就回去做正事。”客卿忽然说。

    我才意识到,他在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可这个答案我曾听过,我当时问他“如此眷恋璃月,为何要离开”。

    如此眷恋璃月,为何要离开。

    帝君所来是为何事,帝君如此顾望璃月,为何要离开?

    原来这两个问题其实是同一个。

    神明洒然,说出来玩就出来玩,也没有绕着什么“与民同乐”的瞎话。

    客卿抬手,抚摸碑上“恶龙”二字,然后说:“若陀并非恶龙。”

    生活在璃月地下的古老岩元素生物大多目不能视,千百年来不见天日。若陀龙王便是如此,岩王帝君应他愿望,将他带上地面。帝君赐予他看清事物的双眼,与他约法三章。神明应允他与地上的人共生,但若有一日他破坏了秩序,就要再度被封入黑暗。

    “他违反了契约,所以他现在被镇压。”客卿说了一个短暂的故事,他仍垂头看着石碑。他的耳坠愈发明亮,在夜色中更能看见其中的微光。

    我抬首去看这棵高大的树,同那道人在伞面上所绘一模一样,当时那伞面下还画了有什么东西在,莫非是这个石碑么……?

    一个小女孩坐在伏龙树树枝间,看着月亮摇晃着双腿,客卿和真君似乎都没发现她,我正要唤钟离看向她,她就先低头看向了我。

    “如果我骑在你的背上越过群山,是不是可以抵达月宫呢?”问话的男子看不清面目,只有那眉眼能被人看见。

    男子探手,群岩为他回响,山海为之颠覆,巍峨大山顷刻间伫立原本空无一物的大地上。

    眼前的画面一幕幕而过,我见他立岩柱封锁黑暗,见他站立于山崖边有猎猎风响,见他轻拍双掌大地迸裂吞噬魔神,见他行走在璃月大地装作一位匠人指导铁匠工作。

    我也见他……那双眼睛……冷彻坚定,恰如永恒闪烁的金珀之光,冰冷而沉郁。

    “我们庇护璃月的子民,也会有将我遗忘的一天么?”

    “我曾与你并肩千年,也要遭逢这样的结局么?”

    “摩拉克斯……!”

    这番海市蜃楼的景象,终于止在那刺穿身体的灼热的箭,脖子被牢牢卡住时的窒息,那让我感到心如刀绞的共情,来自金色眼眸的冷漠、锋利的视线。

    我睁眼,捂住喉咙,拼命喘息。

    “帝君……为何而来?”我问这话第二次。

    我想起那些画面,千年之前那场如同浩劫的战争,巨大的盖过天幕的岩石铸成长枪,最后变为了海上孤云阁。

    帝君的身侧是有什么人在的。

    那些长久注视着神明的画面里,唯独没有注视者自己。

    我缓和片刻,起身再看,树上已经没有那女孩的身影。伏龙树树干里隐隐有夜泊石似的光亮,整棵树就像玉石长了层树皮一样。

    很久以前,璃月曾经有龙的身影。

    并非乘风翱翔天际的龙,而是踞身与山峦之中,身躯亦如山峦般庞大的悠古石龙。

    是那条跟随帝君征战四野的龙。

    匠人之子前去华光林,将黑岩斩刀放置于神龛中以作镇龙之用。

    地脉颤颤似怒吼,琥牢山之上每一个石珀都在散发微光。在放下斩刀的那一瞬,寒武窥见了往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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