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荫_章之十适合去死的日子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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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之十适合去死的日子 (第1/3页)

    同学们都叫他阿酒。

    并不是因为他很会喝酒---虽然大家都因为这个绰号,误以为他酒量好。

    也不是因为阿酒的头发。

    在高中入学前,阿酒特地去发廊染了葡萄酒般妖魅的紫sE。

    特地,去穿了眉环与脐环,并在颈子上刺一圈黑sE荆棘的刺青。

    阿酒是不良少年。

    一个假装不良的少年。他从没打过架,只好改变外在。

    他甚至选择笨蛋与流氓聚集的金森高,来当作重新开始的舞台。

    阿酒并非憧憬小混混那种,FaNGdANg不羁,专属於年轻人的残忍与颠茫。

    他只是厌恶了过去那个自己。

    厌恶了被关在国中男厕,还被冷水浇头的那个---缩在角落的孤独身影。

    被黑sE麦克笔涂鸦的课桌椅。用美工刀划破的课本。丢到楼下的书包。

    老师冷漠的眼神。同学讥讽的眼神。被眼神层层洞穿的自己。

    阿酒是被单身的叔叔扶养长大的。叔叔是个无业酒鬼,他一边叫阿酒要感谢他,

    一边挥霍阿酒父母癌症病逝後留下来的保险金,天天醉得一塌糊涂。

    阿酒曾经听过叔叔对酒友说:我真他妈中了大奖......那小子是我的财神爷啊!

    他听了很难过,握着小小的拳头,走到河堤去吹风。

    阿酒的叔叔曾经出席过学校的家长会,带着宿醉,歪在教室後头睡着了。

    从此以後,绰号就黏上了阿酒的身,像是鼻腔的酒味,挥之不去。

    「酒鬼的小孩~阿酒!」

    小朋友手牵着手,围成一个圈圈,唱着残忍的歌。

    「酒鬼养的小酒鬼~」

    「身上有酒味的~鬼的小孩!」

    阿酒被关在中间,抱头痛哭。

    保险金还没花完的时候,叔叔待阿酒还不错。然而,钱总有用完的一天。

    存款归零的那几日,叔叔颓废地躺在家里,不动也不说话。

    阿酒有点担心,弄了Sh毛巾想让叔叔敷在额头上,叔叔只叫他滚开。

    疯了似的,叔叔翻箱倒柜把阿酒mama留下的饰品找出来,拿去当铺换钱。

    换了钱,就喝得大醉。

    存款归零後一个月,阿酒头一次挨打。他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麽。

    「买酒来!」叔叔双眼充满血丝,拳打脚踢:「去给我......买酒!」

    阿酒没有钱。他站在杂货店的冷饮柜前很久,心里挣扎。

    他的手,慢慢握住了冰冷的啤酒罐。

    「结帐的时候,老板会要求你出示身分证。」

    阿酒吓一跳,手里的啤酒罐滑落,被大大的手接住了。他认得这个人。

    是隔壁班的井天。明明是国中生,T格却已经像成年运动员的大个子井天。

    井天身上刺龙刺凤,没有老师敢骂他;因为井天家里的男人,代代是流氓。

    「你的年纪看起来太小了。」井天提醒阿酒:「我帮你结吧。」

    阿酒沉默。身上根本没有钱结帐。他为自己有偷窃的念头,感到丢脸。

    井天顺利地购入啤酒,他回头,发现阿酒已经走远。他就在後面远远跟着。

    「喂,你的饮料。」井天喊着。

    阿酒没有停下脚步。井天也就继续跟。

    「同学,你忘了你的饮料。」井天又试着喊了一次。阿酒索X用跑的。

    他跑井天也跑,一路跑到了家。阿酒关上门,x口还突突跳着,一头汗。

    「酒呢?」叔叔躺在电视机前面,沙哑地问。阿酒没回话。

    当井天跑到阿酒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胡渣满脸的男人,揪着少年的头发;拉拉扯扯出了门,扬手便打,边打边骂:

    「这几年是谁养你?」「你看不起我是吧!」「你能上学是托了谁的福!」

    少年没能闪避,登时被打得眼珠浮现血块,脸颊肿得高高的。

    「一点事情都办不好,小心我把你卖了!书也别想念!去有钱人家做牛做马!」

    叔叔一阵疯喊,像恶棍似地,揪着阿酒的头发前後甩荡。

    阿酒没有哭,只是一脸茫然。难过到了绝望的时候,他实在哭不出来。

    忽然间叔叔整个人都悬空了,两脚晃啊晃。井天把阿酒的叔叔扛在肩膀上。

    「同学......你的饮料。」井天朝阿酒递出了啤酒罐。

    那一天,阿酒总算能喘口气。叔叔喝完酒,就睡了,睡得很好。

    井天没向阿酒讨钱。他从口袋里掏了掏,m0出一条药膏交给阿酒。

    「我个子大,常有人找我挑战。我都会随身准备药膏。擦瘀青很有效。」

    他说完就走了,阿酒没来得及道谢。

    上学对阿酒来说,常常是悲哀的。他走在路上,都觉得书包肩带越来越沉重。

    他不知道今天在学校又要被怎麽整了。同学们可能觉得只是几场恶作剧,

    没什麽大不了。阿酒是一个靶心,是班上每日的余兴节目---

    他们轮流用恶意当飞镖,往他身上抛。

    他们不知道那会让阿酒生不如Si。

    阿酒曾经有几次在走廊上和井天擦身而过。那时阿酒被几个同学架着,

    「酒鬼的小孩长大以後也会变酒鬼吧!」「阿酒好臭!是酒臭味!」

    同学们哈哈大笑,此起彼落地附和,他们说阿酒用不着来上课。

    领头的家伙提着阿酒书包,一个劲地往窗外倒,测验卷、周记、课本、笔盒,

    飞散在空中,彷佛翩翩白蝶,转瞬间就落到一楼去了。

    「隔壁班的流氓来啦!」忽然一个人喊了一句话,大家哇地一声,纷纷跑开了。

    阿酒摔在地上,与大个子井天四目相对,阿酒尴尬地别开脸,他这模样太狼狈。

    井天大概不认得自己了。

    虽然大家都畏惧井天,但阿酒知道,井天面恶心善。

    阿酒拖着扭到的脚下楼,他要去捡回属於自己的东西。

    独来独往的井天走在後头,若无其事的样子,在阿酒收拾散落的书本时---

    伸手捡起被黑笔涂鸦得乱七八糟的书包,拍了拍灰尘。

    阿......酒......井天念出上头的字。

    阿酒默默抢回书包,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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