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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Duill (第1/1页)
赵凯杰曾经尝试再联系那帐号,可周子洛的帐号显示“没有成员”,以前与他的聊天纪录也不见了。 期间,他又去了一次上次去的那间酒吧,自然没看到周子洛,但是见到了严复施。 此时的复施已然开始放浪形骸,灯光昏暗的吧台边,他翘着二郎腿,坐在高脚椅上跟熟识的老酒保一起互尻Shots,许是已有些喝多了,看上去比平常还sao气些。 赵凯杰只想从严复施的口中得到一个回答──子洛他去哪了。 严复施摇摇头,没回答赵凯杰的问题,大手只迳自揽过他的腰肢,将一口Shots灌入自己的嘴里,随后嘴对嘴地喂给他。 他湿润的两片唇瓣不但贴上他的,还像条疯狗一样,肆无忌惮地用灵活的舌将甜腻香醇的酒渡入他口中,和他的舌头两条搅拌成一条。赵凯杰的呼吸愈发困窘,不得不赞那人着实懂亲,舌尖翻弄间,一股子酥麻感也呼之欲出,迳入脑门与四肢百骸。 “唔嗯……呼…” 直到他被亲得一张俊脸都已然通红,脑子里头晕突突的,依然游刃有余的严复施才用力地咬了他的唇瓣一口,把他的唇吮出红艳的血色来,然后轻轻推开他的脸,拍拍他的脸颊,笑盈盈地问:“凯杰,好不好喝?” 这来得莫名的甜腻腻的兰姆酒令他发昏。 “不好喝。”赵凯杰果断答道:“我不喜欢喝酒,你这酒鬼。”这话分明是在骂他,却愣是被严复施听出一丝被强取豪夺后的纯情少男所发出的娇嗔滋味。 赵凯杰心想:严复施这样恶心他,很明显是在报复他上次不但接了本来打给周子洛的电话,还挂掉电话这件事吧? 上次被打,他没躲掉;这次被他亲,还是没躲掉。这让赵凯杰有点烦躁。 刚和男人靠得太近,身上衣服已染上他的香水味,虽说肯定是没自己的贵。 赵凯杰认为对方绝对只是想让自己难堪。别无他意,纯属娱乐效果而已。 他抹抹嘴,把嘴上湿淋淋的严复施那带着酒味的唾液,还有自己嘴上流的血都抹在手背上,尽量不让自己受到对方这些侵略行为的影响。严复施锐利的目光却直盯着他偌大的、紧撑的裆部看。 “──你还真的是对男人有感觉。就算不是对着子洛也可以吗?” 因着三分酒意而有些迷离的视线,微微瞥过赵凯杰那略显困窘的眉目,严复施满意地伸出舌头,舔舔自己的唇畔沾到的酒液,还有赵凯杰的口水。“怎样?之前有这样亲过我老婆吗?” 很可耻地,身为菜狗的赵凯杰,也很想开诚布公地回答:没有。 赵凯杰意识到下面确实有点撑,也许是今天穿的这件裤子太紧,没地方放老二而已;也可能是因为严复施已经跟周子洛这样舌吻过很多次,所以技术非常纯熟。 不论如何地绿光罩顶,王冠加冕,光荣加入绿灯家族,对此,他都不但把腰打得更直,两条腿还站得更开、气势必须比情敌更Alpha。 赵凯杰不只在心里头骂了声干,嘴里也同时骂了声干:“你是有老婆的人,你到底他妈的在酒吧里头干什么?和帅哥酒保尻Shots,还跟你老婆的男朋友接吻,你这样对得起你老婆吗?” 于是酒保懵了,围观看戏的人懵了,隔壁老王也懵了。 横竖贵圈关系比台北捷运图还错综复杂。 严复施微微蹙起眉头,这让赵凯杰有种感觉,如果这里是钱柜可以点歌的话,严复施立刻就要插播一首“是我不够好”。 然后,严复施并没有任何赵凯杰预期中的老婆跟人跑反应,诸如男默女泪、无语凝咽云云,而是俐落地自裤子屁股口袋的短夹中,摸出一片崭新的保险套,指了指自己,指了指厕所,指了指他,期间,没说任何话。 赵凯杰还以为自己喝太多上头了才看走眼,讷讷然问了句:“要说话的话,顶多我们开个包厢就好,严兄,您拿杜蕾斯出来干嘛?还颗粒的咧,要死。” “开包厢……这里又不是Omni,开个屁包厢,你是都没有夜生活喔?” 严复施闻言“哈哈哈”地仰起腰来拍着手,笑了很久,显然是喝多了,情绪非常高涨,“还是你想要冈本?你知不知道冈本会破啊?你用冈本没破过吗?”又不知是否在挑衅似的说道:“你想去哪里开包厢?我们一起去MTV好不好?” 威吓性极大,污辱性极强,赵凯杰连具体到底谁要当1谁要当0都没先问清楚,虽然严复施抓了头发,换上夜店打扮以后,痞帅痞帅的,看上去确实不错,可赵凯杰终于还是被吓到以最低限速80公里,逃离现场。 他好像顿时理解严复施为何会在这里买醉;就和他想的一样,周子洛他没了。他就这么忽然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然后消失了。 严复施看上去简直变了个人,跟上次那个对自己使出炎拳,重拳出击的家伙一比,那都不是同个人了;赵凯杰忽然间怜悯起他来,他疯了,而且有病,病得不轻。神说:我们要爱所有有病的人,因为他们除了病以外一无所有。 赵凯杰出酒吧以后,总算得以大大地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尽管台北的空气里全是烟味和汽车排放的废气。 他不由得靠在画满涂鸦的墙边,点了根烟来压压惊。 他抽的蓝色登喜路,是他在当兵时染上的恶习,当时他的班长时常放纵想抽烟的人去旁边一起偷懒个五到十分钟,他为了偷懒也去了,于是学会如何抽烟。 出社会以后的他自当基层员警起就相当自律,就算其他同事都抽,他也不抽;他又开始抽烟,是因为周子洛真的不见了。不是封锁他,而是帐号凭空消失。就像两人之间的相处不过是场梦境。 他很郁闷,而这种郁闷感会令他想起他之所以只抽登喜路,是因为他的班长只抽登喜路;他的班长亲手递给他的那支烟是登喜路。 他第一支抽的烟就是登喜路;他第一次跟班长间接接吻,是班长拿防风把烟点燃以后,确定烟头的火光已点燃成橘红色,烟纸内包好的烟草确实开始燃烧、没有熄灭,这才熟门熟路地衔进他口中;而他还能热铁烙肤地记得那时曾浅尝到的,滤嘴上残留的湿湿的气味。 他进超商买烟,就只认得登喜路;而他的班长第一次在公共浴室里头要了他之后,就跟上级请示,把他调到别班去…… 当兵,到底令多少曾经直如钢棍的男人,弯曲成甜甜圈的形状?这问题无从探究。 可为何他生命中所有的男人,都像是这样?那个班长是这么对他,周子洛也是这么对他。就连严复施,他的情敌,都能这么信手拈来地玩弄、糟蹋他,他赵凯杰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种恶性循环。 附近的店门口,音响播放着离歌,歌词唱道:“你说爱本就是梦境,跟你借的幸福,我只能还你!……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没说完温柔,只剩离歌。” 赵凯杰背靠着墙,已经差不多抽掉一根烟。 无视掉那些经过他面前,试图去搭讪他的,很明显是在妄想他的屁股或是老二的甜甜圈们。 他按捺不住内心的酸楚。尽管每一次去爱,冒着遍体鳞伤的风险去谈一次感情,他都是那么地拚尽一切,倾尽所有,竭尽所能;然而与一个人长相厮守,或许对赵凯杰而言本就是个奢侈。 是他还不够好,不够努力。原是他赵凯杰并非天之骄子,本来就不配得到别人唾手可得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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