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我将轻柔地唤你 (第2/4页)

这几天辛苦你了。”

    “你不是恨他吗？为什么要用这种代价去救他？”齐咏宾终于问出了这个他想了两天都没想明白的问题。

    郑篪望着齐咏宾酸涩地笑了笑：“是恨他，一直恨他。可你忘了，在你被那个电网工程师害惨之前，是他给你夜夜昏暗的晚上带去了光明。”

    “林雅道，他曾经多耀眼啊，照亮了郑秋明那乏味而不着一色的世界。”郑篪抬头望了望明媚湛蓝的天空和翠绿的树枝，“无论用多大的代价都要换回来，他的罪还未赎完，我的恨还未泄尽，他一定要死在我的手上。”

    齐咏宾似乎有点理解了，郑篪这种极爱与极恨相互包裹的复杂情感。

    有时候齐咏宾会想，郑篪如此狠心地对林雅道，有想过后果吗？他们可能再也不会有好的结局了。但并不是郑篪不在乎他们的将来，而是郑篪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如果不报复林雅道，他永远也没有办法坦然承认对林雅道的爱意。被毁掉了人生，如果连恨都没有恨过就再次盲目地爱他，那该是有多贱啊。他们的爱就像rou，这层恨就像插在rou里的刀，拔出来或许会让人死掉，但不拔出来就永远不可能伤口愈合。

    不恨你，就没有资格爱你。

    “别问我了，这几天这么高强度地工作，你的心脏还受得了吗？”郑篪的声音把齐咏宾从思考里拉了回来。

    “还行吧，没有剧烈运动就行。”

    “不考虑做做手术什么的？”

    “先天的心脏病，治也治不断根。”齐咏宾抿唇，“高龄产妇生下的小孩就是这样的，各方面都比我哥要差。”

    齐咏宾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符合他年龄的嫉妒之色。即使他的心理再老成，偶尔也还是会露出这样孩子气的表情。

    “你不懂当哥哥的心情，”郑篪说，“我小时候也有弟妹，他们俩也是笨得很，农活也干不好，学习也不好，可是当哥哥的绝不会嫌弃他们。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回去吧，外面还是有点冷的。我妈以前说过，早春一定要多捂才不容易病。”

    “好。”

    再几天后，丁榕把林雅道送了回来。与其说是送，倒不如说是撒手不管了。

    “我已经放他走了，自己去找吧。”丁榕扔下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郑篪几乎要把电话捏碎，但他现在没工夫去和丁榕算账，他要尽快找到林雅道。好在这次比上次迅速得多，不过半天的时间就找到了人。

    在郑篪眼前的是一个木箱，林雅道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安安静静地蜷曲着侧躺在里面。

    “他被关在死死密封的箱子里，已经缺氧晕了过去，再晚点找到的话可能就会闷死了。”齐咏宾指了指旁边刚刚被撬开的一面木板。

    郑篪神色不善地斜了眼那块被砸得破烂的木板，又把目光移回林雅道身上。

    “你们出去吧。”郑篪说。

    很快，屋子里只剩了他和躺在箱子里的林雅道，郑篪看着昏睡的人。

    你又回到我手上了。

    还没认错，还没赎罪，哪怕是自断一臂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等到了地下室，咱们俩再好好算账。

    郑篪这么想着，缓缓蹲下，想把林雅道从箱子里抱出来，但都失败了——他还没有习惯新装上的假肢，总是cao控不当让林雅道又从自己的怀里滑了下去。

    郑篪越抱心里越是毛躁，他怎么会，怎么都抱不起来林雅道了呢？

    几次刚刚被抱起又摔了回去，林雅道被摔醒了，他迷迷蒙蒙地睁开睫毛修长的眼。

    “呜……”

    “醒了？”郑篪冷言两声，“不就是一段时间没来好好cao你么，你就敢跑？你这么贱我还有的是办法……”

    “秋明……秋明、是你吗……”林雅道动了动唇朝郑篪伸出双臂，“我好想你…抱、抱抱我吧…”

    ……

    “你、”郑篪睁大了眼，想说的话咽在了喉咙里。

    前一秒脑子里还满是接下来如何罚得他再也不敢逃跑的念头，却没想到林雅道一开口却是让他抱他。他一时间愣住了，喉结上下滑动不知道说什么，直到林雅道又轻轻地说了一声：

    “……秋明……我想……你抱抱我……”

    这是林雅道第一次这么轻柔地、主动地唤他秋明，还放下了一切防备地索着拥抱。

    那一刻，什么可笑的痛恨、报复，都被抛诸脑后，他只觉得胸口好闷，像要喘不过气来。郑篪抬起林雅道的身躯，双手环到他的背后，紧紧箍住怀里的人，然后深深地吻了他。

    “嗯……嗯、”林雅道软绵绵地任郑篪吻着，发出模糊的小猫似的咕噜声。

    郑篪没有吻太久，他松开林雅道，试图再次抱起他，这次，终于成功了。林雅道也仍如一只小猫般缩在郑篪的臂弯里，一直用手紧紧抓着他没有挣扎。

    就连郑篪把他放到床上的时候，他也仍死死挂在郑篪身上不肯躺下，像一个不愿睡觉死死缠住mama的孩子一般。

    “松手。”郑篪催着，用手一个一个掰开林雅道的手指。

    “秋明……不要走……留下来抱着我……”而林雅道似乎只会一直说让郑篪抱他。

    “我会抱着你的，你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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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雅道乖乖地松了手。

    郑篪把林雅道放在床上，替他盖好被子，然后自己也上床钻了进来。

    感受到温暖的身躯一进来，林雅道立马翻了个身把自己埋在郑篪怀里，然后紧紧抱住他。

    郑篪调整了假肢的位置，让它撑起自己的头，然后将另一只手塔上林雅道的后脑，就这样无言地一直一直抱着他。

    看着林雅道无助和柔软的模样，郑篪觉得那铺天盖地般的恨意有如被一大盆水浇灭的烈火，虽然还弥漫着浓烈而呛人的烟雾与余温，却是再也燃烧不起来了。

    郑篪感到恼火，这算什么，想撒个娇就能弥补过错吗？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偏偏自己却没有一点办法。

    渐渐地，他感到怀里一直紧绷着的身体逐渐放松了下来。

    “秋明，我好冷。”林雅道蹭了蹭脑袋。

    郑篪将空调开开，不一会温暖的空气便充满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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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冷？”

    “冷。”

    郑篪又调高了几度，甚至自己都已经出了汗，而林雅道仍是觉得冷。

    他感觉到不对劲，今天的林雅道乖巧得有些反常，他将手探上林雅道的额头，果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