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最后的爱与罪 (第1/4页)

    ?贺少宇的办公室。

    “来了啊，”贺少宇给面前的两人倒了杯水，“这段时间还好吧。”

    “能忍住不把他杀了。”林雅道喝了口水。

    关系很微妙，但至少表面上还维持着和睦。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贺少宇这个外人也不好过问什么。

    但是这个和睦终究还是脆弱的，贺少宇心中暗暗一沉，他并没有忘了自己是为什么要和郑林两人扯上关系，他还远远没有履行完自己作为警察的责任。

    “我知道现在说太晚了，关于秦大辉……我不想为自己多做辩解，是我害了你们，也害了梁越娉。是我主动联系他的，我为他在警署谋了一份职位，以此为诱惑希望他能配合我。”

    “你怎么会找上他。”郑篪问。

    贺少宇正在纠结要不要回答时，女警官在外面敲了敲门。

    “请进。”

    “总警，林先生现在可以去录取面部和指纹了。”

    林雅道看了看郑篪和贺少宇，准备随着女警出去。

    “不留下来听完再走吗？”郑篪问。

    “不了，我对你的烂事不关心。”说完，林雅道与女警消失在了屋内。

    林雅道一走，贺少宇便说：“幸好他刚刚没追问。我找秦大辉，是想让他把林雅道救出来。然后告诉他杀死mama的真凶是谁。”

    没等郑篪回话，贺少宇作出了打住的手势：“听我说完。这只是我当时的想法，现在并没有这个打算。郑篪，我们的谈话本应该是在审讯室里发生的，而现在却在我的办公室里，你懂我的意思吗？为了名利，我违背我的职业道德和良知与你交往，期望由此得到张鸣勇的提拔。我当警察，解不开真相倒也罢了，知道了真相却要隐瞒真相，自从那以后，我从未敢直视林雅道的眼睛超过两秒，所以我想告诉他。曾经我是这么想的。”

    “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如果不分后果地把真相强加于人，那也是一种残忍。对于林雅道来说，林月澜之死的责任，让他背负还是让你背负，谁更好，我没有替你们作答的权利。只是我觉得，如果你真的爱他，你就应该告诉他真相，是你杀了林月澜。被真相伤害，总比被谎言安慰要好。”

    “我还……还不想告诉他。”郑篪垂眼，抿唇。

    “不想还是不敢？”

    “……不敢。”郑篪长叹一声，“我知道我对不起他，但我们好不容易能够正常地讲上几句话，我……、你就当我是个懦夫，别告诉他。”

    “我是不会说，可你心里真过得去？早知道会这样，那你当时为什么要杀林月澜？”

    “我很气愤也很绝望，他竟然什么都不记得。本来我是想杀了他的，可是下不了手，于是就失去理智杀了林月澜泄愤——这也是张鸣勇的命令。他让我杀了林月澜，我无法反抗。”

    “林雅道究竟对你做过什么你要这样？”

    “可能他真的……什么也没做过吧，追问这件事本身已经成了一种新的痛苦折磨我，别问我了。”

    “你不觉得你该去看看心理医生吗？”

    “笑话，如果心理医生真的有用，你就该失业了。心理疾病里也有癌症，不仅是绝症，还会扩散，最后害死周围所有的人。”

    “可是你放了我，我害死梁越娉和你的孩子，让林雅道染病，让你断了条手臂，你却放了我。我想不明白。”

    郑篪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这是秦大辉和丁榕该赎的罪。你是警察，本应正义，我不能让你两难全。”

    贺少宇一愣，竟没想到郑篪会理解自己所谓的“正义之举”，他有些触动。

    “那你打算如何处置丁榕？”

    “当然不能放了他，”郑篪说，“可是我现在还没有精力处理他。贺少宇，我相信你也知道张鸣勇是什么样的人，他比丁榕可怕得多，我们在他的手下都不会有好结局。”

    这贺少宇当然知道，只是他作为警察需要服从，这句话不该由他说出口。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现在不是时候吧？”贺少宇说，“你不是他的对手。”

    尽管不愿承认，郑篪也只能默认这件事，说道：“所以在张鸣勇手下蛰伏更重要，哪还有什么闲心思管丁榕。一旦我们顺利接手了张鸣勇的事业，他留下来的巨尸咱们俩一人一半都够我捏死丁榕。但是同样，丁榕也在盯着这块肥rou。上一阶段的较量让丁榕赢了，这一阶段更得小心，不能让丁榕再白占一丁点便宜。”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应该是林雅道回来了。

    贺少宇自然地换了话题：“他现在恢复得怎么样。”

    郑篪无奈地看了林雅道一眼，说：“愿意好好吃药了，但由于之前不配合造成病情恶化，之后恐怕要进一步治疗。”

    林雅道突然问贺少宇：“你刚刚说你之前给秦大辉找了个职位？是干什么的？”

    “一个后勤工人罢了，不是什么体面的职业，但好歹是份正经差事。”

    “能帮我找一份么？”

    “你？”

    “不想白吃白喝他的，但是我的身体又支撑不了正常的工作，所以想问问警局有没有什么闲差。”

    郑篪看了眼林雅道，但没作声。

    贺少宇思索了一会，说道：“还有别的职位，但是你适应得了吗，不再是对人呼来唤去的领导，而是被人呼来唤去的职员。”

    “有就行了。”

    之后继续寒暄了两句，林雅道和郑篪离开了警局。

    去停车场的路上，郑篪终于忍不住说道：“你觉得我嫌弃你？”

    “我这不是罪人，要给你赎罪吗？以后我会把每个月的生活费交给你的。”

    “谁要你这样的赎罪了，我不缺这点钱。林雅道，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我从来没要求过你给过我任何什么。”

    “给我治病已经很花钱了，总不能无缘无故接受你的施舍。别担心，我也只能给你这么点。”

    郑篪哑然。那种感觉不上不下的卡在心头，想说点什么无从下口，不说又让人不是滋味。

    他似乎和曾经的林雅道置换了。以前林雅道总喜欢送他东西，名牌鞋裤、游戏机、滑板耳机，他惶恐着没有收过一次。现在，林雅道纵使无法划清界限，但也在竭尽所能拒绝自己。

    林雅道在拒绝郑篪，把他推远，一如郑秋明当年那样。浑身上下露出的，是那种也不严词拒绝，却又处处露着不情愿、客气到薄情的疏离。

    林雅道，你怎么会变得这么敏感卑微呢？

    “你们说，新来的那个男生和贺总警是什么关系？”

    “朋友吧？如果不是朋友，怎么能来咱们这儿工作？”

    “听说是个外国人？办入职的小王说他的证件都是外国的。”

    “看他模样一点都不像外国人，讲话也很地道。”

    “管他呢，长的帅就行了。我听说……都已经有meimei看上他了呢！”

    “真的吗，谁啊！”

    女警一招手，几个女同事随即都附耳围了过去。

    “林雅道，你可以过来一下吗，想请你帮个忙。”一位年轻的女警略显紧张地说。

    林雅道浅浅一笑，“要我干什么？”

    “嗯，就是，这个文件保存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出错……”女警用手指了指屏幕，等林雅道的注意力大都在文件上时，女孩小声问道：“林雅道，想问一下，你……你有女朋友吗？”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