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2页)

    就在刚才，我被确诊为脑癌了，具T是什么神经上皮什么瘤，没太听清楚，就听见两三个医生围着我叽里呱啦的说了半天，最后总结为一句要住院放S治疗，又拉住我问家长去哪儿了，说这些都是要和监护人讨论的，让我赶紧给父母打电话。

    我懵了几秒，在感觉脑子里的嗡嗡声逐渐减弱之后笑起来：“不用了，我没家人，不治了。”

    紧接着就迎来另一波声浪的ga0cHa0：“怎么会呢……你现在的这个情况很严重，不治的话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的，要是缺钱的话可以申请网上募捐，现在国家政策这么好，而且你身T不舒服的时候就应该早点来检查的——”我看着他们的嘴一张一合，有点分析不出话语的含义，只能感觉他们的舌头在嘴里上下起伏，像在给空气k0Uj。

    我深x1一口气，忍住胃里泛上来的恶心，站起来朝他们鞠了一躬，“谢谢各位医生的建议，不过我真不用了，耽误您们的时间了。”

    走在街上我还是混沌的，感觉照在我身上的yAn光都隔着一层薄膜，那个秃顶医生的话语还回荡在我耳边：“小姑娘，生命是你自己的，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建议你能好好想一想，接受治疗的存活率一定是远远高于不治的。”我当时在g嘛来着？哦，看着他光滑的头顶发呆，想着给他头顶来一刀是不是挺方便的。

    他们说我现在有最多一年的时间，可我完全不知道该g什么。

    今天的天气很好，广场的电子大屏上还在轮播新年快乐的祝福。我愣在人群里思考自己现在该g些什么，这个消息太突然了，我刚二十岁，谁能想到连他妈今年都有可能活不过呢。

    我想去做点之前没做过的事，不是有很多剧都这样演吗，医生面sE严肃地对患者说，该吃吃该喝喝吧，好好珍惜当下的日子……珍惜你妈，我他妈现在一点实感都没有，虽然以前特别希望自己能来一场意外Si亡，可真到这个时候，我还是有点不舒服，说不上来，感觉被命运当头一bAng。

    这一bAng打得我的头真的很疼，还有点想吐，癌症其实挺折磨人的，之前感觉自己身T有点问题，我还以为是躯T化障碍——真是太他妈幸运了，JiNg神病加癌症，感觉我现在随便逮个人杀了都出不了什么事。

    手机响了几声，是我朋友秦可欣发的微信，她问我最近在g嘛，大学过的怎么样，在末尾还附带了一个可Ai小猫的表情包。我懒得理她，感觉这nV的也有点JiNg神病，对我的关心莫名其妙。我都快Si了，决定之后按自己心意来，不回她的消息。

    话虽这么说，其实平时基本没几个人和我聊天。我朋友不多，家里也没人管，我爸妈在几年前就因为车祸去世了，算是小姨把我带大的，但也只在我中学阶段一个月给点钱，除非寒暑假才让到他们家住几天。

    上了十八岁之后她就急忙撤销了监护人身份，甩了我五百块钱让我以后再也别去找她了。五百块钱，A的，我出去卖两天都挣得b这多，taMadE，她拿我爸妈抚恤金的时候怎么好意思呢。

    于是就在高考完的第二天，我连一个家人都没了。

    我倒也不稀罕什么家什么Ai，毕竟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就是觉得现在自己还挺惨的。像条在下水道里长满疮的狗，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抱着自家宠物狗亲亲m0m0，自己就只是抬头看着，最后又缩回Y暗的角落里等Si。

    这个b喻真矫情真傻b，我忍着头晕，打算先回家睡一会儿。

    这个“家”是我高考完之后打工租的，就一室一厅，刚好够住我一个，租金也便宜。我关上门脱掉外套，没过十秒又穿上了。太他妈冷了，这房子白天还有点yAn光，晚上就得靠意志强撑。我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裹起来，幻想自己下辈子有钱之后一定要买个大大的空调。

    人到底有没有下辈子？

    我希望有，最起码还能把现在的不痛快推给上辈子没做好事，再把对未来的期待留给下辈子。不过那也是很久之后的事了，现在的关键是这一年我要去g什么。

    学肯定是不上了，就剩这么点时间，我再怎么也不至于给自己添堵。反正我就是那种坏东西，满口脏话，控制不住想g坏事的那种垃圾。我要辍学，然后出门旅游，大不了打临时工，不过这大概就得花掉我三个月的时间，而且到最后一个月的时候我可能就瘫了，那就在快不行的时候自杀，找个什么荒山野岭往那儿一躺就好了。

    我没想到未来这么好规划，时间真是短啊。CtaMadE，凭什么别人……算了，我也不喜欢攀b，不说了。我翻了个身，伸出一只手滑开手机，碎裂的屏幕又突然把我手指划伤了一道，我呲着牙坐起来开始日天日地，C他妈C他妈C他妈，我想出门杀人，杀了全世界的人，人类都是taMadE傻b。

    我这时候应该想想我爸妈，毕竟他们Si得早有经验，我们一家人还能早点团聚。其实我记不太清他们的样子了，按理说初中肯定对父母是有印象的，可惜我是个JiNg神病，得了脑癌之后记X就更不好了，现在连我小姨的脸都有些想不起，我真taMadE是个畜生，唉，不过我感觉这世界的畜生肯定不止我一个人。

    我打开微信回复秦可欣：都挺好的。我不知道要和她说些什么，她是我的大学舍友，对我确实挺照顾的，哪怕周围人都在背地里说我有病，她也从来没介意过。她是个写的，我老觉得她身上有一GU文艺的味，反正看着和别人就不一样，尤其是和我，她应该算是那种宠物狗。

    我看见周洋洋发朋友圈了，他晒出了小姨给他买的生日礼物，一双价值不菲的鞋子和一个iPad，看起来过得很好，这个傻b男的仗着我寄人篱下，之前没少欺负我。小姨在把我赶出去之后就把我删了，他倒是没有，还专门发微信问我外面垃圾桶睡得怎么样。

    我一直以为每个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后来才知道我这个经历估计都能写进当代《活着》了，福贵好歹还拥有过家人，我他妈连头牛都没有。

    我记起来我前天的生日，老子的二十大寿，买了桶汤达人，加了两个卤蛋和一根泡面搭档，差点把我吐Si，于是在生日当天，我送给自己一份大礼——去医院T检。实在是太令人惊喜了，taMadE直接把自己给献祭了。可能这就是命吧，我的命好像确实不太好。

    外面的光sHEj1N我的眼里，我好像快他妈瞎了，yAn光原来也可以强J人的眼睛。

    我真想现在来个世界末日，让所有物种都给我陪葬。我想g点大事，b方说去金三角当卧底贩毒，然后把消息透露给警察，这样也算Si得其所；我想出去当J当乞丐，没经历过的事我都想尝试一遍；我想出去杀人或者被人杀，不过中国人这么多，我一个人也翻不起什么水花，不值当。

    这么一说，我这辈子也没什么遗憾了。我说想出去旅游，但也没什么想去的地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