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_C24 终回长安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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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24 终回长安 (第1/1页)

    时檐说的没错,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

    方才以为的泉水滴落声逐渐变大,往门口看去,层层的水开始渗透进主殿的低洼。

    这鬼市本就埋在这楼下河里,被淹没只是迟早的事。

    “可惜咯”,时檐丢了帕子,一双眼淡漠地看向傅少白,“你没时间了。”

    水漫得越来越快,已经没过了脚踝。

    齐痕转身,快速地将所有房间的门一一踹开。

    他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闭着眼忍了又忍,才转过头耐着性子道:“少白,你把小瑾交出来,圣上那边我会亲自出面帮你转圜。”

    “晚了”,傅少白不紧不慢地坐在箱子上,嘴里喃喃道:“来不及了。”

    连通如意楼的天井闪过一丝星辉,傅少白抬头看去,一滴水正好打在他的眼睑。

    又是下雨的天气。

    所有空间都从里到外搜了一遍,什么也没发现。

    时檐抬起头,冷厉的目光忽然射向正呆坐在高台上的那人。

    “再不走真的就来不及了”,齐景彦环顾四周,有些着急,“他是不是已经把小瑾转走了?”

    “不会”,时檐边说,边往高台上走去,“我的人在外面盯着,他转不出去。”

    眼前的视线忽然一黑,傅少白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时檐。

    “你不走吗?”,时檐开口。

    傅少白摇了摇头,“不走了,出去了也活不了。”

    “我劝你们快点”,他还有心情对着时檐一笑,朝旁边指了指,“等水涨过那个烛台,可就真一个都走不了了。”

    “他在哪儿?”

    傅少白笑容一滞。

    时檐眯了眯眼,抬手向他身后摸去——

    冷静一晚上的面具终于龟裂,傅少白脸色一变,立马抓住他探向身后的手。

    高台上,嘈杂的水声隔绝处,两人直接打了起来。

    有什么东西从后面被抽出,傅少白持着它挡在原地,神色里都是戒备。

    “啪——”

    齐痕立马回头。

    是齐瑾表演时用的长鞭!

    “上来,箱子里!”,时檐身体躲着鞭子,用余光计算着路线,抽空冲台下喊了一声。

    他身上没有武器,一时间也难以近身。

    傅少白红着眼,手里挥得越发狠绝。

    “给你们机会都不想活”,他目眦尽裂,“既然如此,那就一起陪葬吧!”

    鞭子的抽打渐渐盖过奔涌的波涛,不知不觉,水已涨过了高台。

    另外两人的加入多少分散了些注意力,傅少白提防地堵在箱前,手上片刻不停,想撑到水彻底淹没这里前耗尽所有人的气力。

    齐景彦看准时机,一路奔到时檐身边,趁机往他袖里塞了个东西。

    是刚刚丢在萧灵旁边的那把匕首。

    时檐不动声色地握在手里,抬头,就见齐痕弯着身正要猛冲——

    就是现在!

    藏青的衣袍闯入视野,傅少白被吸走注意力的瞬间,一道刃光闪过。

    “哧——”

    黑夜与鲜红交织,在雨中奏响飘零的命运终曲。

    锋利的匕刃擦过心脏,直直插入左胸,还留了一口气。

    沉重的檀木箱被打开,齐瑾完好无损地躺在中央,闭着眼正安静地睡着。

    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被束缚住,呼吸均匀脸色平静,身下甚至还铺了一层软垫。

    傅少白捂着胸口,痛苦地坐在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那索绳至多承载三人,你俩带着他”,时檐头也不回地道:“快!”

    齐痕闻言也没推脱,两个人把还在熟睡的齐瑾抱出来,背上身就赶紧奔向索绳。

    鬼市的出口还有一条没人知道的路,是从天井向上走。

    雨势越来越大,伴着向里奔腾涌进的江水,滔滔不绝。

    “呵”,傅少白躺在血泊中,虚弱地笑了笑,“没想到啊,最后一刻,居然是你陪我。”

    “你想让他跟你一起死?”,时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任凭雨水打在脸上。

    傅少白深吸了口气。

    “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他。”

    他看着那一方天里闪出的星光,和抱着齐瑾渐行渐远的身影,眼神里夹杂许多复杂的情绪,终归都化成了一声叹息。

    “舅舅说的对,不该心软的”,一滴水从他眼角划过,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若那九五之位上坐的是我”,说着,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偌大的主殿,“我想要什么都能得到了。”

    等到索绳再降下来的时候,时檐撩起沾湿的衣摆,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

    视野缓缓上升,逆着落雨淅淅沥沥,暗沉的天光洒下,似在昭告唯一的生机。

    快升到顶时,他忽然低下头,垂眼看去。

    水已淹得分不清布局。

    只能看到幕帘下的烛台上,小小的灯火,隐隐还有最后一丝光亮。

    灌满的水形成层层的浪,踏着台阶汹涌而至。

    时檐再一眨眼——

    灯灭了。

    ......

    “快快快,您这边请。”

    入夜已是戌时,整个燕王府却是灯火通明。

    陛下一早便接到他们回长安的消息,听闻齐瑾被关了许久至今昏迷,立马派了宫里的御医来亲自看诊。

    也不知傅少白下的什么药,回程将近一日的功夫,颠簸了一路都没醒。

    “没什么大事”,齐痕推开门,转过身又轻轻关上,“太医刚施的针,说是体内有余毒未清,过了今晚应该就能好。”

    他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人,神色有些疲惫,“你们也回去休息吧,以后这种差事别叫我了啊,太累。”

    “我走不了”,齐景彦大赖赖地说道:“父皇有令,叫我这个做堂哥的上点心,小瑾什么时候醒我才能回宫复命。”

    齐痕点点头,转而看向时檐,“你呢?”

    “是啊表哥,你还在这干嘛?”,齐景彦勾着唇,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那柳太傅的孙女听闻你回来,可早早就进宫候着了。”

    时檐看着那一脸欠揍的笑,忽然手有些痒。

    “那你俩这几日都住我这儿吧”,齐痕困乏地摆摆手,唤人立刻去理出两间房,“正好,等小瑾醒了,陛下要我带他一起进宫一趟。”

    不同于南城,宵禁后的长安很是安静。

    月色透过窗棂照在床边,轻风缠着熏香拂进帘帐,齐瑾指尖一动,缓缓睁眼。

    熟悉又陌生的装饰映入眼,齐瑾一时有些微愣。

    这是......回家了?

    绿竹手撑在颊边,眯着眼正打瞌睡,恍惚间看见帐内坐起的人影,兴奋地立马醒了神。

    “少爷,您终于醒了!”,她撩开帘,端了杯水,“感觉如何,要不要我叫大公子过来?”

    齐瑾摇摇头,喝完水就要下床。

    “哎,这么晚了您去哪儿?”

    “我是不是躺了很久”,他揉了揉酸痛的身体,随意披了件薄衫,“无事,你先睡吧,我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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