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第2回 (第2/2页)

所追逐的东西没有b这个小提琴声重要吗？

    每天的我又在追逐着什麽呢？

    搭上音乐大楼才有的电梯到最上层，还需要爬楼梯才能到顶楼，抵达目的地时锺凯勋已经满身大汗。顶楼通往户外的门是两扇厚重的金属大门，门把上还写着禁止进入，不过此刻门是虚掩着的，低头一看才发现底下有个红sE砖块充当门挡，避免门直接关上。

    门的上方镶着大块的毛玻璃，无法马上看见外头的景sE，但由於小提琴声不间断地响起，他确定少年还在外头。

    锺凯勋在门边稍作喘气，缓慢打开了沉重的金属门。

    透过因为流汗而些许滑落的眼镜镜片，一位少年的背影映入眼中，金sE的头发在中午的太yAn下一闪一闪，浅蓝紫sE的制服衬衫底下稍微透出了纤细的身形，没有紮进去的下摆随着风飘扬着。

    音乐戛然而止，闻声转头的少年睁大了眼，手还停在拉小提琴的姿势，嘴巴微开地看着他。那一瞬间，锺凯勋以为眼前这位少年是命运派来歌颂的使者。

    「啊，不好意思。」彷佛被少年的停顿提醒了自己的鲁莽，忍不住就道歉了。「我……我是上来顶楼cH0U菸的，你继续吧。」

    对方歪着头，一脸困惑，锺凯勋思考着是不是要和对方说英文的同时，金发少年却笑了。他的眼尾和嘴角带着笑意，但感觉不是因为愉悦。

    「好诚实啊！不怕我去和老师说吗？」

    为了掩盖原本的目的说了更糟的谎，锺凯勋好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怎麽不说话了？」少年放下琴弓，歪着头问。

    「不……那个，其实我说谎了。」

    「啊？」

    「我是听到刚刚那首歌才上来的……但我也真的是要上来cH0U菸的。」

    既然都说溜嘴了，锺凯勋还是将错就错。不知道为什麽宁愿让对方知道自己cH0U菸，也不想要让对方知道自己对那首歌很有兴趣。

    「真是奇怪的人。」少年下了结论。

    「总之请你继续演奏刚刚那首曲子吧！」

    少年再次眼尾带着笑意，转过身将小提琴夹在下巴与肩膀之间。右手优雅地举起之际，锺凯勋从容拿出x口里的像名片盒的随身菸灰缸，两片嘴唇轻轻地夹着鹅h与白sE相间的菸。

    少年闭上双眼，专心沉浸在演奏之中。

    锺凯勋紧盯着眼前的少年，这才发现他那西方轮廓的脸庞，似乎带点华人的韵味。原来是个混血儿，锺凯勋心想，难怪中文说得十分流利，还带着特别的腔调。

    享受着音乐的同时也欣赏少年JiNg致的外貌，他深深x1一口菸後侧着脸吐出烟雾，彷佛对着演奏者吐烟会是一种亵渎。

    这首曲子很短，烟x1不到一半就结束，只听一遍实在听不够，但也不好意思请他再演奏一次。

    「这首曲子很少人知道呢，你看起来是普通班的，怎麽会知道这首？」

    才刚想着他怎麽知道自己是普通班的时候，锺凯勋发现少年的领带和自己的红sE格子不同，是没有花纹的藏青sE。

    「我姊姊她以前很常用钢琴弹这首。」锺凯勋没看着少年，吐着烟说。

    「她现在不弹了吗？」

    「你还会再来这里吗？」锺凯勋反问。

    「这里啊……只有我能上来，钥匙在我这里。」少年用大拇指与食指掐住钥匙上的圈环，单一把小小的h铜钥匙没有其他钥匙和它串在一起。「如果你还想上来cH0U菸的话，你可以听有没有小提琴声就知道门有没有锁罗！」

    少年说完後迅速蹲下来凑向他看，锺凯勋反SX把脸退後一些距离。少年的眼睛是棕sE的，照到yAn光後像是琥珀一样闪闪发光，锺凯勋目不转睛地盯着瞧。

    cH0U菸地点顺利找到了，不管这位少年是何方神圣，能够cH0U菸又能够听到那首曲子，锺凯勋没理由不接受这位少年的善意，只好点点头示意。

    「我叫江雷亚，请多指教。」

    「我叫锺……」

    「锺凯勋对吧？」

    「你怎麽知道？」

    「我是学校管弦乐团的首席，你在致词的时候我可是在你正前方很仔细听喔！」

    锺凯勋顿时感到羞赧，自己漫不经心准备的讲稿、悠悠哉哉说完的致词，原本以为不会有人把内容放在心上，然而台下却有个人聚JiNg会神地在聆听着，还记得他的名字。

    「所以说你刚刚听了乐团首席的表演呢，这在外面是要收费用的喔。」

    锺凯勋不觉得他在开玩笑，因为小时候跟着姊姊去看的演奏会，深深觉得表演者的用心确实值得收费。

    「那我听一次要付多少钱？」准备好要拿出钱包付钱的锺凯勋，在江雷亚眼里看起来也不像在开玩笑。

    「你好正经啊。」江雷亚握住锺凯勋拿着钱包的手阻止他。「不然我们来做点有趣的交易吧！」

    江雷亚说完後迅速站起，手里拿着小提琴弓，用前端托起锺凯勋的下巴。

    背对着太yAn的江雷亚，依旧反S着日光的明亮。

    「听一首，就用一个吻来交换！」和刚才的假笑不同，江雷亚满脸自信，让这个无理的要求听起来很合理。锺凯勋想起稍早社团发表时戏剧社的男主角，也说着类似这样的话。

    江雷亚没等锺凯勋回过神，弯下腰亲了他，嘴对嘴的吻。

    温热的触感，原来男生的嘴唇可以这麽柔软，是因为他长得像天使一样才如此吗？没有和任何人接过吻的锺凯勋，根本也没有样本数做参考。江雷亚没有拿小提琴的右手托起他的脸，两人的嘴唇更加贴紧。

    不对啊，这到底在g嘛？

    锺凯勋双颊发烫，接着像是忽然想到有什麽急事一般推开江雷亚，迅速逃离现场奔下楼梯。

    他脑筋一片空白，一般人会说出这样的要求吗？而且来不及反应时就亲过来了！

    刚才发生的事以跑马灯的方式，在锺凯勋脑中持续重复着。

    一切发生得太快让他产生反弹，但让他更惊讶的是第一时间没有想到要推开对方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