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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柿饼 (第1/2页)
这突来的亲近让温东岳意想不到。 可他却不排斥,冥冥中又觉得熟悉。 但他没接。 温亭润看着他不苟言笑的脸,想起他素来讲规矩,赶紧把头低下,柿饼又往上抬了抬。 温东岳还是没接,温亭润就一直举着。 “你收着吧,我不吃。” “……” 温亭润抬头,望着温东岳,不解。 “别举着了,我不吃。” 温亭润还是举着。 “勿夜食,勿过饱。你不可不知。” “……” “身安要饥寒,三分而已。” “……” “夜食伤身,虽……” 温亭润听着,心叹果然是一嘴子酸理。 一直到温东岳说完,温亭润还举着。 他中途不曾打断过温东岳,一壁耐心认真听,一壁倔强地举着胳膊。 年轻的儒生们听到温东岳这番早已烦不胜烦,出言打断辩论者多数,鲜有温亭润这样。 听是真听,却沉默坚持。 “你……” “……” “你……” 温东岳望着那发抖的胳膊,伸手接过。 虽然接过,但仍没吃,将它又包了包,放进大袖的暗兜里。 温亭润见他接了,才心安理得地继续吃着。 夜里一瞬只听得温亭润糯糯地咀嚼,温东岳见他快吃完,才躺下。又见他也来回翻滚睡不着,不禁问道:“怎的想要拜温东岳?” “……” “他不过是个挂牌先生,腹中无真知,万不如‘百泉六儒’。殿试时也不一定能在皇帝那儿为你推荐美言。” “……” “他既无法教你实学,又无法于你在科举上行便利。好好的,选他做甚。” 而且是个军王爷,脾气臭,难伺候。 “又或者,你想没想过,你想拜他他却不愿收你?” “……” 温亭润仍旧闷着头,一言不发。 倒是真让温东岳稀奇了。 古来南瑶国,百泉书院的讲书,除了是大儒名家,基本也是天子近臣,尤以“百泉六儒”闻名。十一月过院试进到百泉书院的学生,便要择院中各讲书为师,进行修习。 南瑶科举,走书院这条路是允许殿试时被举荐的,所以这师不能乱拜。 名声学识要考虑,是否深得帝心也要考虑。毕竟殿试紧张瑟缩之时,亲师重臣的极力举荐,会让皇帝多加青睐。 没人不动心,没人不谨慎。 “喂,喂——” 温东岳气得想抽人,这孩子,怎的一问话来就哑巴。 “谁教的你答不应声?” “……” “我年长你许多,好歹算你长辈,同你说了这么些话,你不叫人便罢了,总该出个声。” “……” 温东岳哼了一声,压下心中怒火,翻过身背对温亭润,一双鹰眼要把墙灼出个洞。 过了很久,温东岳依然毫无睡意,夜深得像碎了的墨缸,冬夜无虫,只有西风。 等久到温东岳以为自己快睡了,才在暗里听得很小的一声。 “我就要拜他。” “……” “我不管,我就要拜他。” 声小如针落,温东岳却听得分明。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心中期许的答案,总之一听完,才终于肯昏昏然睡去。 清晨醒来,床侧已无人影,小饭桌上,安静地躺着一个柿饼。 “朝朝盐水幕幕糖,养胃之……” 念了一半才觉无人听,将柿饼揣进袖兜,闭嘴下楼回近郊别院了。 三天后,百泉书院院试开考,又过三天放小榜,取录者一百。 再过一天,下午,封京西南的近郊,百泉书院门口喧闹如市。一顶顶草棚支起来,是学生来投贴拜师了。 书院近十名讲书坐于帐中,草帐一字排开,各相间十米。温东岳带着护卫燕风,因身份贵重居正中,六儒左右各三,其余按职依次排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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