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伊夫岛（上） (第3/5页)

？”

    系统一时语塞：“不只是我吧，你不也是这样吗……”

    又过了半分钟，它有点不服气：“来来来，我们梳理一下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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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目经理开始盘逻辑：“就拿梁辰来举例吧，他的人生有一条清晰的主干脉络。幼年时父母双亡，青少年时暗恋戚雪，大学时发现养父就是杀父仇人，于是决定复仇夺权，这是他生活轨迹的主干，没错吧？”

    “而在这条大主线上，会有一些节点，慢慢长出他的学业、人际、爱情、事业这些支线。但支线是依赖于主线的，对吧？梁辰是否能产生爱情、爱情能不能长久，要考虑大环境下的人生阶段，如果万事俱备，那就是占据了‘天时地利’，没错吧？”

    “这叫感情发展的客观规律，绝对不是冷酷现实拜金。爱情就是会随着境遇而发生变改的，我讲清楚了吗？”

    看来项目经理的职业病犯了，纪盛点点头：“嗯，继续吧。”

    “好，再此基础上，我们来谈‘选择’。”

    “谈到选择，你的例子能更好地说明这一点。你背负着任务来到书中世界，和可攻略对象们建立了联系，梁辰、孟珂、戚雪、陈章，接下来就是做抉择的时候了。你的恋爱之路是否平顺，你会收获珍重爱护还是利用虐待，取决于你选择了谁。”

    “故事里的角色，每个人都有翔实丰富的设定，都经历了几十年的复杂人生，都背负着生活凿刻出的人格与习惯，不可能因为爱情而脱胎换骨，你们只能互相磨合，无法强迫对方改变。因此选择是第二重要的，你认同吧？”

    纪盛静了一会儿，目光虚虚地落在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项目经理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是那家中国超市。门内五颜六色的货架站成几列，天花板上挂着电视，电视上播放着中文节目，看起来是……

    系统识别了出来，是恋综《碧海相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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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目经理一时哑然，都怪程序员偷懒，为了少写代码，直接把海外华裔观看的节目全都设定成了《碧海相约》。

    电视播放的是第二季，屏幕虽只露出半边，但从发色和轮廓能看出，画面中心的那人是孟珂，正和纪盛参观S岛上的庙宇。

    这股冲动真的很奇怪，项目经理想到，虽然没什么交情，但他突然有点怀念那个人，也许又不算是怀念，只是忍不住想走近几步，看清那张脸的模样。

    他刚刚说什么来着？选择很重要，没有人能强行改变另一个人。

    此情此景，真是有点讽刺。

    “选择的重要性，你应该体会到了。很少有人能改变其他人的命运轨迹，就像你在这个故事里，你没能改变任何人的命运。”

    梁辰的弑父夺权、戚雪的毁于yin乐、陈章的众叛亲离、纪涵的落井下石……

    他们的结局，都写在了性格里，纪盛的出现充其量是事件加速的催化剂。

    乃至孟珂的自杀，也是性格使然。

    纪盛试图挽留，却只是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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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分辨不清活着对孟珂而言是不是更好的结局。

    但他只能说，他没办法替孟珂做选择。

    “在选择之后，就是磨合了。人无完人，每一款恋人都有不足。你选择了情绪稳定、城府极深的梁辰，就要接受他无法和伴侣彻底坦诚相待。林姿选择了八面玲珑的汪洋，就要接受他有些甜言蜜语只是条件反射。”

    “林姿之所以不安，大概是还没度过磨合期，没能习惯两人的相处模式。结婚嘛，不着急，可以再等个一年半载，也许他们的关系还能更进一步，但最好不要拖延更久了，不然可能缺少步入婚姻的冲动，错过了天时地利，接着就一拍两散了。”

    项目经理发言结束了，他对自己的结论很满意。

    纪盛想了想，开口道：“你没有女朋友，哪儿来的这么多理论？”

    “这话说的……难道武侠的作者都是武术大师吗？穿书系统拥有浩如烟海的案例库，我就不能提炼出一些真知灼见吗？”

    纪盛笑了笑，不置可否：“你说了这么多，我不清楚是对是错，听上去确实有道理。”

    纪盛披着夹克，半靠在墙壁上，有风拂动他的鬓发。

    “但若让我重做任务，哪怕被传送到任一时间点上，我仍然会选择梁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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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丝遮住了眼睑，有些发痒，他眨了下眼，屈起了膝盖，左脚踝搭在右脚踝上：

    “我不会考虑利弊，我只选梁辰，没什么道理。”

    项目经理难得地被噎住了。

    他停了一会儿，才追问道：“没什么道理……是什么道理？”

    “嗯，没道理，字面意思。”

    纪盛深深呼吸，松开了环抱的双臂。

    旁边是一家中餐馆的后厨，远远飘来了炒菜的香气。

    他塑形三个月，吃减脂餐太久了，在异国他乡里，闻到油烟的味道倒是有些怀念。

    纪盛伸展了下肩背，手臂的影子很长，砖墙和山地车的影子也很长。

    日头斜斜地挂着，一切都浸在朦胧的色块里。阳光大片地铺色，巷子里的砖瓦草木艳得失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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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拨动着树叶，沙沙成响。

    “真美。”

    他突然说了句。

    云气随风走，船旗在招摇，野花在舞动，黑发也跟着动，他却只觉得心静。

    机缘确乎是玄妙的，纪盛想到，六月的南法，他旅居半个月，徜徉在海天与峡湾里，却从未发觉黄昏时的街道如此平凡美丽。

    他独享着这神秘的时刻，他的心很清澈。没有千头万绪、没有前因宿果、没有杂色、没有沙砾，他只有纯然的喜悦、纯然的爱、纯然的那两个字。

    一只蜻蜓停在山地车上，他盯着它放空，静得能听见呼吸的变化。

    他爱着梁辰。

    美色、品行、权钱都是梁辰备受瞩目的缘由，也是他曾经牢牢吸引纪盛的理由。

    但时至今日，他反倒说不清爱他的原因，只觉得梁辰很好、特别好、他喜欢、他太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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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出的道理，讲不清的依恋。

    言语不能传达的体验太多了，比如爱、比如执着、比如自在。

    就像此时此刻，无法用言语描述春末街景带给他的平淡与满足。

    都是没什么道理，爱与生活的真谛，没有道理。

    项目经理似乎也开了窍，他安静了一会儿：

    “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

    项目经理又想了想：“恭喜你，直觉告诉我，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反倒是通达了。这就是你没正面回答林姿的原因吧？”

    “也不是。”

    纪盛摇头，脊背离开了墙壁，重新站直了：“我连自己的事都没想明白，哪能给别人建议呢？”

    林姿从超市大门里走出来了，他们隔着一条不宽的街道，纪盛看见了她的宽檐帽和白裙，只是卷发遮住了那张秀丽的脸，看不清表情。

    那个占卜的女孩跟在身后，出来送客，她仔细地同林姿叮嘱什么，直到抬起头望向对面时，见到了剪了短发的纪盛。

    女孩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