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在红旗下49 (第1/2页)

    快到接引殿的时候，他们还真是遇上了几个香客。清一sE的老太婆，深灰或深蓝sE衣K，背着大包袱。有的头上严严实实地包着一快白sE长帕，手里却拿着一把蒲扇。晚云最为惊奇的是里面居然有一个六十多岁的小脚妇人。

    ‘这么难走的山路得有多么大的毅力才爬得上来啊！’晚云万分感慨，信仰的力量真是没有办法估计的。在他们面前晚云觉得自己的那些困难其实已经没有最初感觉的那么大了。

    ‘这么小的娃儿都朝山来了，一路平安。’一个落在后面的香客高兴地m0m0晶晶的头。

    ‘我们是上山工作的。’晚云对那个香客解释。

    ‘对对对，我们也是上山来工作的。’另一个香客瞪了瞪刚才说话的香客：‘不要乱说话。要不，破你的“四旧。”

    晚云知道文化大革命期间每个人都很谨慎，那些香客是误解自己了。

    ‘我来过那么多次峨眉山，第一次看见有如此小的孩子自己向山顶爬。’一个香客说。

    ‘心诚则灵嘛。有菩萨保佑，万水千山都不在话下。’晚云笑眯眯的接了一句。她不想让她们认为自己是个异类。

    气氛一下子和谐起来。

    ‘来，嚐嚐。自己家里种的，新鲜。’一个香客从口袋里捧出一把炒胡豆递给晚云和晶晶。

    ‘嗯，很香。’不是恭维，晚云是真的觉得好吃。

    ‘山路难走。妹儿，过来和婆婆在一起。’香客里面看起来年龄最大的妇人将晶晶拉在身边。

    一路上有说有笑，大家都很愉快。有人照顾晶晶，晚云也感觉轻松了不少，可以专心的观察两旁的植物，时不时的剪上几枝。

    快到金顶的时候，晚云看见一大片平坝，芳草萋萋，繁花似锦，在山中显得十分惹眼。

    ‘休息一会吧，坐下来喝点水。’晚云提议。

    ‘还真的有点累。老伙计们，休息。’年龄最大的招呼同伴。

    大家围坐在一起，晚云拿出馒头给晶晶吃。

    ‘吃这个吧，麦粑。今年新产的小麦做的。这里还有萝卜g和炒h豆面，全部是乡里的地道货。’

    撕开包在外面h绿sE的荷叶，一GU清香便扑鼻而来。麦粑灰褐sE，间些星星点点紫黑的麸皮，一口咬下去筋道绵实，略甘，酒糟味淡淡的。久违的家乡的感觉，晚云想起了姥姥。

    不知道是不是饿了，晚云觉得那味道实在是好极了，大自然的味道。

    看见晚云两母nV狼吞虎咽的样子，香客们乐了。

    ‘慢慢吃，妹子。喝口水，别噎着。我们每个人都有麦粑，放开肚皮，保证供应你们吃饱。’

    晚云刚吃完一个，有又新的麦粑递给她，带着暖暖的T温。

    ‘谢谢，不用了。’晚云有些不好意思的摇摇头。

    ‘拿着，农村里的土产，不值钱。就怕你们城里人不习惯吃。’一个香客y塞了一个在晚云手里。另一个香客更是主动往她的挎包里装了两个麦粑。

    这么陡峭的山路带到如此的高度，该有多么不容易呀。晚云想吃也不忍心拿。见无法推辞，便拿出自己带的馒头和豆腐r说：‘这样吧，这些馒头和咸菜归你们，我们交换着吃。’

    ‘你这个妹儿真好。’香客们反倒客气起来。

    和香客们在一起晚云感到很愉快。

    ‘我在享受这些农村妇nV用朴实、真诚、善良给予的友谊，谢谢她们。’晚云喜欢农民，就像喜欢自己的童年。

    晚云坐下喝水的时候，发现旁边有几株野草莓，矮矮小小的，红红的果实垂在地面。她顺手摘了一颗放入嘴里，嚼起来松软可口，酸甜酸甜。她又摘了几颗给晶晶。自从到峨眉山就很少吃到蔬菜，水果更是没有见到过。现在这些草莓却像泡泡糖一样给晶晶带来了强烈的味觉享受，她嚷嚷着：‘mama，我还想吃。’

    ‘让mama找找。’晚云立刻站起来四处查看。

    在研究院的时候，有个老师告诉她：‘野外找植物，你能找到一株，你就一定可以在附近找到一群。所有的生物都是和自然相依相存，共同生长在同样的环境里的。’

    晚云准备验证一下老师的观点。

    高见！晚云欣喜地发现草甸里果然有不少野草莓。大片的散开，一直延伸入林下。她和晶晶摘了一大捧，放在手绢上送到香客们面前：‘这个可以当水果吃，你们试试？’

    ‘有点像草莓，只是个头太小了。’香客们蛮有兴致的看着。

    ‘野生的草莓。这个品种只有在高山上才能找到。你们以前可能没注意。’晚云解释给他们听。

    香客们试尝了几颗，都说好吃。有的开始自己寻找。

    晚云又摘了不少，准备明天吃。这时侯，两个晚走的同事已经赶上来了，很快大家都到了金顶。

    金顶可是真冷，气温在摄氏零度以下，晚云和晶晶冻得瑟瑟发抖。不一会，一个同事抱着一件军大衣和一件军用短棉袄过来，‘到师傅那里租的。你两个赶快穿上，别冻病了。等会到了晚上，我们到崖边去看“佛灯”。’

    入夜，椅栏眺望，俯瞰远近各山，只见淡云微卷，朦朦胧胧。突然，有一亮点从山中飘空而起，越集越多，微h绿兰，在岩壑上下闪烁跳移，时隐时现。即像万家灯火，又似浩空繁星，在月亮的寒光下平添了几分神秘。

    晚云知道在自然界，磷以磷酸盐的形式存在于人和动物的细胞、蛋白质、骨骼和牙齿中。当尸T腐烂的时候就会分解出磷化氢，并自动燃烧，形成磷火。因为质地特轻，可随风移动，又因为只有到了夜间在黑暗中才可以看见，不免带有几分诡异，民间称为“鬼火”。峨眉山的“佛灯”或者就是磷火吧。同一样的东西不同的处境，居然可以天上地下。佛地真是化腐朽为神奇的地方，能给人们带来如此美妙的联想和寄托。

    金顶是峨眉山的主峰，海拔三千多米，是风景最壮观的地方。第二天早上五点多钟晚云就起来了。她没有叫醒晶晶，外面太冷。吃了没法煮熟的饭菜，晶晶已经腹泻，不能再折腾她了。晚云和同事、香客们难得的几个游人一起挤在舍身崖上等日出。

    ‘开始了！’有人激动的大声喊叫起来。

    拂晓，启明星刚刚出现在东方，淡蓝sE的天空白云飘飘。瞬间，变化万千，云彩像翡翠，像玛璃，鲜红、透亮、凝聚在遥遥的地平线上。一道道隐隐的火柱喷薄yu出，穿透、再穿透，强烈的yAn光的把周围映照得像一炉沸腾的钢水，天空遍是金h。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温暖的深红—亮红—红hsE。随着跃眼四S的光芒，大地沐浴在金光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