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不再如往昔-5 (第1/1页)

    在听到牧芮湘帮助沈安歌脱离SaO扰时，余笙想起了小姑娘刚升小学没多久後发生的一件事。

    那所小学是能直升初中、高中的私立学校，他和余缈也同在那儿念书，高中部後门与小学部的运动场就隔了一层护栏网，从部分校舍走廊向外望就可以看见在C场上奔跑的小小身影，余笙偶尔会在下课时靠在窗台边看那些朝气蓬B0的小朋友吵闹。

    这习惯是在牧芮湘升小学後染上的，起初旁人们不知道他在看什麽，总调侃他是在怀乡思春假文青，整天对着天空发呆。直到某日他目睹了令他气愤不已的一幕，气势汹汹地跑出校舍，才在後来让他怀揣的真正心思曝光。

    护栏网的另一侧，几个小男生追逐打闹着，经过正和朋友玩跳格子的牧芮湘时，其中一人在她身後停下盯着她看了片刻，竟伸手往她的脑袋拍下去，小姑娘脖子一弯低下了头，没能顺利着地整个人往前扑倒。

    余笙瞪大了眼，血Ye登时以千钧之势往大脑上窜，一声脏字脱口而出。

    他退後一步，转身大步朝楼梯口去。

    第一次听见他讲粗话的友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用手围成扩音器的形状，提醒道：「喂，你上哪去啊？再三分钟就上课了耶！」

    「我接下来两节课不在，随便找个理由帮我跟老师说一声。」他头也没回，仅举起手晃了晃示意友人帮个忙，风驰电掣地消失在转角。

    一路速度不减地来到後门，和牧芮湘一起玩的nV孩与动手的男孩发生口角，当他来到护栏网前，两个小朋友已不甘於维持嘴上斗争，四肢并用地打了起来，又扯又拉，左踢右踹，恨不得剥下对方的皮。

    牧芮湘上前想阻止，反而差点被拳风扫到，其他孩子见了赶紧把她拉远避免再受到波及，但她仍然不放弃劝架，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双脚擦破了皮。

    虽然伤得不严重，但余笙一见几道血痕莫名其妙地挂在她细白的腿上便觉怒意上头。

    「芮湘，你过来。」

    冷着声音把人喊来，若有似无的愠怒以沉稳的声线为伪装，彷若暴风雨前平和宁静的天。

    小姑娘看见是他，表情转瞬从惴惴不安换成了笑颜逐开，几步跑了过去，两只小手抓着护栏叫他哥哥。

    怒气顿时消了一半。

    手穿过护栏网的间隙r0u了r0u她的脑袋，环视一圈围观的众人，随意叫了第一个与他对上眼的小姑娘去把导师找来。一群孩子估计是头一回见到冲突场面，打了几回合了还不见大人的身影。

    安排好差事他便不再管，把叫骂吵闹全当成背景板，蹲下身与牧芮湘平视，看着她膝盖至小腿的伤痕，问：「很疼吗？」

    小姑娘摇头，用衣袖拂去伤口周边的沙尘，再把血迹抹掉，伤势便没有刚才看上去那麽骇人。

    他拉起她的手，将小小的柔软攥入掌心，「那个男生经常欺负你吗？」

    她身子一僵，沉默地低下头没敢看他，虽不言语，但紧抿的唇瓣已经告诉了他答案，他启唇想再说些什麽，男老师宏亮的喊声却先一步抵达，将他到喉的语句全部堵了回去。

    男老师将打得难分难舍的小朋友隔开，再由後来追上的nV老师抓住其中一人，彻底把两人分离。两人的头发凌乱不堪，制服满是皱痕，模样很是狼狈，刚被老师拉开时还不断叫骂着挥舞手脚，一副跟对方没完没了的样子，男老师吼了几声才逐渐安静下来。

    确定不会再打起来，男老师一手一个拎小动物似地抓着男孩nV孩，让两人在护栏前并排站好，nV老师则催促其他小朋友回去上课。

    也在这时，两位老师终於注意到了护栏另一端的余笙。

    nV老师见牧芮湘就站在边上，半猜半问道：「请问你是芮湘的？」

    「老师您好，我是芮湘的哥哥。」他起身，向老师颔首致意，「我在走廊那边看到芮湘疑似被人故意推倒，就过来察看一下。」

    nV老师瞧见牧芮湘的伤，轻轻啊了声，「但现在是上课时间了吧？你可以继续待在这里吗？」

    「刚刚得知类似的事情似乎不是第一次了，我认为有必要厘清状况。」

    牧芮湘扯了扯他的衣摆，漆黑的眼眸里浮着丝丝缕缕的不认同，显然不希望这件事曝光，但他只是安抚X地轻拍她的手背。

    「是这样吗？」男老师的视线在打架的男孩nV孩脸上转了一圈。

    「是他推芮湘的。」nV孩皱了皱鼻翼，斜乜抬着下巴睨眼看她的男孩，指控道：「我说过很多次别欺负芮湘他就是不听，mama说坏孩子就是要狠狠打一顿。」

    「……」众人闻言皆静默不语。

    虽然说得不无道理，但从一个小孩的嘴里说出来难免觉得违和。

    「你不要乱说话喔！我哪有推她！」男孩反驳道，直指nV孩的鼻尖。

    「明明就有还Si不承认！」nV孩拍开眼前的手，恶狠狠地瞪视着对方。

    眼看又有打起来的趋势，男老师迅速按住两人的肩膀，不让他们移动半分。

    「看来没那麽容易解决。」余笙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冷哼，沉静悠远，似深x中落下的水滴声。他把投向男孩的冰冷目光移回nV老师身上，开口：「麻烦老师先带牧芮湘去健康中心处理伤口，我去请个假，随後就到。」

    「我现在马上带她去。但你还是回去上课吧，他们打打闹闹的事我们会处理。」

    「打打闹闹？」

    没从nV老师始终柔和平静的语气中感受到对这件事情的重视，他眉心微蹙，将双手cHa入兜里，站姿变得有些散漫。

    「冒昧问一句，请问您在听过那个nV孩的说法後，还单纯觉得这只是孩子在胡闹吗？」

    他直接的提问让老师们一愣，冷漠的声音似能将空气冻结，连火气上头的小朋友们都像是被兜头浇了盆冷水，情绪转瞬冷却。

    「如果您没想认真审视这件事，那麽这几个孩子永远没有机会知道背後的严重X。」

    不打算多解释什麽，他向牧芮湘交代几句後便大步往校舍走去。

    将事情如实说明过後，导师十分爽快地允了余笙接下来几个小时的假，写了张证明条让他回教室拿东西时带给授课老师。

    得力於他平素出sE的表现，授课老师也没有为难他，叮嘱漏下的课程和作业都得在之後补回来就放他去收拾东西。

    才把课本整并齐，感觉到手臂被人戳了两下，他转头望去，邻座的友人正用唇语问他发生了什麽事，然而还没等到他回答，对方就被老师叫到前面去答题了。

    踏出教室前，余笙瞄了眼黑板上的题目，似乎是还没教到的部分，明显老师是故意把人给叫上去的，而某人对此竟浑然不觉，一面挠头苦思，一面捏着粉笔挣扎着把所知的解题思路和算式全写下来。

    可想而知的，他这位朋友在老师终於解放他并知道真相後，当晚就打电话来劈头抱怨了一番，并对他中途离校的事情追问到底。

    那一日他从窗户望外瞧是在寻找牧芮湘终是曝了光，从此获得了「恋童癖」、「恋妹癖」之类不怎麽好听的外号。

    不过这都是题外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