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凤翔千里(三)： (第1/2页)

    一官点着头，认同说道：「若当初那场偷袭，要真是刘尧诲的主意，以凤师父的脾气，就算天涯海角，也是不杀他满门，绝不会善罢g休。

    「这官场争功诿过、敷衍塞责之事，早已随处可见成为常态，勇於任事之人，却往往受尽委屈，落个抱憾而终的下场。」圆觉说得感触良多。

    一官依旧不解，又问：「可是那上百战监，又从何而来？」

    圆觉鲜少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兵者，诡道也。圆澄这家伙中了人家疑兵之计，却不自知。」

    一官似懂非懂点点头，想原来这叫作“疑兵之计”！下一刻，他立刻反应过来，此计五峰船主在火龙岛上也曾用过，就是狐狸师父口中“十人降千军”的那段江湖传奇。

    一时之间，一官又明白了另一件事，就是五峰船主用此计，吓退雾岛数千人马，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计谋，狐狸师父在关键时刻，一时慌乱居然没看出来，中此J计招致大败。

    想这些年里，他必定已经想通原委，对於自己当时没能识破此计，必定心中愧疚懊悔。

    圆觉补充说道：「当圆澄决定放过刘尧诲时，就已说明他相信了这一切，是王望高个人所为。

    不过，他嘴里却不能这麽说，因为如果承认当时中了疑兵之计，那其军师就怎麽也不能说没有失职，他不能、也不忍，如此苛责这位已故的挚友，所以他就只能笼统的，把责任全归咎於朝廷。」

    「据我所知，红毛在朝廷眼里，不过就是群苍海蝼蚁，根本不放在眼里，莫说g结了，就算真想找人合作，还真心不会想到他们。

    於此之後，红毛请求向朝廷进贡，都被朝廷以“Hui我大鸿胪典”为由，断然拒绝，当今皇上昏昧不假，但这件事，实在还赖不到朝廷头上。」

    一官试探问：「这是海狐狸，不愿再与圆澄师父，见面的原因吗？」

    「或许有关，之後他一定想通了此事，心有愧疚也是必然，相见怕也无颜面对。

    不过，他必然也知道，师弟并没有责怪之意，否则也不会为了他一句话，而到此地一守三十年。话又说回来，也可能越是如此，反让他愧意更深，更是无法坦然。」圆觉解释。

    一官明白了，点头说道：「凤师父一点都没怪罪，狐狸师父却心中有愧！」

    听到此话，圆觉很高兴一官长大了，对於这些人情世故，能够稍有了解。

    一官长大了，却又还未大到足够完全通晓，其实他更多关心的，是後来发生的事，所以继续发问道：「那x前的两行字...」

    圆觉了解这似懂非懂的年纪，谁又不是如此过来的，於是便继续说道：「他在纹身岛上养伤，接到了马至善的通报，顿时义愤填膺，当时正逢岛上成年仪式，见岛民正为年轻一辈行黥面礼，他便央请岛民帮忙，在自己x前，刺上那两行字，时刻提醒着自己，此仇不共戴天，Si生不忘。」

    是什麽样的仇，能恨成这样？一官不完全懂，但他能懂，这种恩怨分明，有仇必报的作派，确实就是凤师父。接着，一官对另一个名字开始感到好奇，於是追问：「那林必秀又是什麽人？」

    「林必秀，也是吕宋附近一海商，在官府的立场，是另一GU海獠势力。」圆觉尽量公允，各个角度的称呼并立。

    一官的疑惑更深，若与凤师父一样同为海商，那会有什麽深仇大恨，定要活剥了他，所以继续问：「凤师父与此人的仇怨，又是怎麽回事？」

    圆觉想了想说：「仇还是结在同一件事上，但怨却由来已久。

    我们说海獠是贼；海商是商。贼是说他们目无法纪，公然违抗法令；而商则是说他们做生意，四海交易。

    生意只要有利可图，必然有人竞争，而这林必秀与圆澄间，就存在着这种竞逐关系。

    在圆澄与红毛纠缠不休之际，红毛便想起了这位，他生意上的对手，林必秀。於是，便私下遣人去搭上了线，为了双方共同的利益，两者间很快即达成合作协议。」

    「其实，林必秀与圆澄还有渊源，他们原本都是“邰佬”的手下。不同的是林阿凤，是邰佬身边得力的悍将，而林必秀则是受托负责，吕宋方面生意的分舵掌旗人。

    在邰佬覆灭後，圆澄出面接管，原先邰老大总舵部分的旧部，林必秀就形同，两方面便断了维系。」

    「不过，之後朝廷在东南沿海，加强了驱逐缉捕力度，失去了原本根据地的圆澄，不得不大规模转移，希望在吕宋方面找地方落脚。

    对於此事，林必秀大为不悦与紧张。不悦的是，即使在邰佬还在之时，吕宋即是他的地盘，邰佬也从不过问细节，而圆澄的举动，对林必秀而言无疑是侵门踏户，利益之前他绝对无法容忍；另一方面，他的紧张来自林阿凤的威名，同在邰佬麾下的他，不可能没有耳闻其威猛事蹟，所以即使他有再多不满，也不敢公然跳出来与之对抗，只好虚於委蛇、假意屈从以求安稳。」

    「不过，当红毛找上他时，让他觉得机会来了，只是依然犹豫，他深恐单单以红毛及自己的力量，似乎不足以将圆澄一举歼灭。

    林必秀忌惮林阿凤手段，明白若自己明目张胆出面，若无法一举取其X命，之後必然後患无穷。

    於是，他便想出了个坏主意，就是将官府的力量拉进来，并由他们出面下手，自己便可以置身事外。

    此时，他想起了一个熟识的同乡，便是在水军里任职的王望高。」

    「王望高是个趋功好利的小人，再加上武功、谋略却都实在上不了台面。所以，在之前历次战役之中，许多与他同期的同僚，都已因功升上守备、千总了，而他却还依旧只是个把总。

    一夜，正当他在烟花之地寻欢解闷时，遇上了个久未碰面的老同乡，此人正是乔装而来的林必秀。」

    「两人乃是总角之交，彼此知之甚深，一番寒喧後，林必秀毫不避讳开门见山，说了自己来意，并一再强调，此乃千载难逢的一趟富贵，不取实在太过可惜。

    王望高双眼盯着已摆在桌上的金银，利益薰心的他哪还管得上什麽计画，直认为就是个升官发财的好机会。

    两人因此一拍即合，於是林必秀帮王望高出谋划策，并与联合的红毛三方面，共同演出了那场平湖屿海面的歼灭战。」圆觉将其所知尽言，并说明道：「这是我所知道的全部，再细节的我也无从知晓。」

    “已经足够了”一官心想“这大师父，势必透过关系调查过此事，否则两人在烟花之地碰面这种事，他怎麽可能也知晓。

    还说什麽细节不知道，再详细不就连那晚他们吃了什麽菜sE，g了什麽g当，都能一清二楚。”

    这本不是一官所关心，他就想知道这林必秀最後结果，於是追问：「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