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花_平行世界番外 第一天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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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行世界番外 第一天 (第1/1页)

    新一天的红日升起前,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段喆再一次消失了。

    林一摸了摸身边依旧留有温度的被单,起床去墙角打开琴盒,手提大提琴去了一楼琴房。

    在夕阳即将沉入地平线的时候,段喆出现在了距离他大约两米的位置。

    林一垂眼看他:“怎么坐在地上。”

    他一整天没喝水,嗓音听起来有点哑。

    段喆平淡地笑了笑,说:“这个角度,风景好。”

    林一调整好持琴姿势,右手举起琴弓,问他:“想听什么。”

    “《G弦上的咏叹调》。”段喆似乎早就想好了答案。

    修长的手指按上琴弦,林一却有点犹豫:“没有伴……”

    “没关系。”段喆似乎猜到了他接下来的话。

    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暗了,他的身体逐渐隐匿入暗影,林一移开了眼。

    “林一,未来会有一个人,他会不顾一切地来爱你。”段喆的声线温和且沉静,“在他来之前,替他好好爱自己。”

    他没有再开口,林一滑动琴弓,奏响了第一个音符。

    随着娓娓道来的悠扬弦乐,世间万物缓慢坠入进沉闷的夜色里。

    一曲结束,林一放下大提琴,抬步走到琴房门口,按下了灯光开关。

    白光骤然亮起,琴房里没有其他人的影子,但木地板上凭空出现了几张纸币,还有一件他自己的灰色毛衫。

    相遇后的第七天,那个古怪的男人消失了。

    脑海中像是蒙上了一层迷雾,那人的面孔变得朦胧模糊,看不清楚。

    林一蹲下身,从地上捡起那几张纸币。

    三张十元,一张五元,还有两张一元。

    一种惘然若失的感觉自胸口滋生蔓延。

    林一茫然地抬起头,环顾空空荡荡的琴房。

    那个人……

    叫什么?

    高低错落的粉嫩荷花争相破开绵延绿意,燥热的空气里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馨香。

    段喆从一场曲折又离奇的梦中醒来,揉了一把酸痛的颈椎。

    这一觉睡得不太舒服,此刻脑袋昏昏沉沉,太阳xue如被闷锤般胀痛。

    但下午有门诊,得赶在午休结束前先回一趟办公室,段喆抬起手准备看眼时间,却突然呆住。

    腕间不是和林一配对的那块黑色智能手表,而是他去年常戴的一块八针月相。

    而这块表,此时应该躺在自己家的抽屉里。

    脑袋除了剧痛,还有一种眩晕感,段喆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

    二零二三年七月十七日,星期一。

    今天是林一的生日,他和林一约好今天在外面吃晚餐。

    他提前预约了餐厅,还特别准备了一份生日礼物……

    段喆看着微信界面,思维瞬间陷入混乱。

    置顶区没有林一的聊天窗口。

    不止是微信,他手机的联系人里并没有林一这个名字。

    他直接拨通了林一的手机号码,却得到了无限重复的、没有感情的女声:“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梦中的一切逐渐浮上脑海,段喆在联系人列表里向下滑动了几下。

    万幸的是,这个人的联系方式还在。

    电话接通后,段喆没等纪春山开口,抢先问:“你认不认识林一?”

    纪春山那边的环境音有些嘈杂,听起来正在外面吃午饭。他顿了一下才说:“你不是知道吗?”

    段喆继续追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是在和安医院认识的吗?”

    纪春山这回停顿的时间更长,他沉下一点声音,小心翼翼地问:“你还好吧?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

    去年他、沈槐序和段喆一起吃烤rou的时候提起过林一的事情。

    林一是他高中时在和安康复小组认识的朋友,和沈槐序分开的那些年里,林一一直把他当亲弟弟来对待。

    段喆当时还笑话沈槐序因为几张音乐专辑吃飞醋。

    段喆用力捏了捏额头,头痛得像要炸开。

    脑海中仿佛在一瞬间涌入了许多纷杂又陌生的全新记忆。

    高二时他在麦当劳门口看到的那个林一,和之前记忆中的林一不一样了。

    他脸上的笑容很温和,看不出任何异常。

    “没事,我以为我记错人,确认一下。”段喆调整呼吸缓了缓,对纪春山敷衍道,“我午休要结束了,回头再联系。”

    他挂掉电话,打开手机浏览器,在搜索引擎中输入了林一的名字。

    网页中立刻跳出了一个词条。

    段喆怔怔地看着屏幕上的照片。

    温文尔雅的清秀男人怀抱一把黄棕色大提琴,像与他对视般,自信地直视着镜头。

    段喆胸口怅然,却也欣慰。

    林一的未来,改变了。

    “你这个酒量,以后别喝了。”白砚初把车停在林一家门口,给车熄了火,他扭头看了眼副驾上烂醉如泥的人,拧紧眉头道,“而且,你真的不应该喝酒。”

    “你好啰嗦……”林一的手指在安全带卡扣附近摸索半天,没能成功找到按钮,索性放弃了,“喝一点,怎么了。”

    他的病上一次发作已经是十多年前,今天也确实只喝了一点,只是他的酒量实在太差,才会醉成这样。

    白砚初不与醉鬼纠缠,妥协道:“算了,你过生日你最大。”

    林一靠在椅背上静了静。

    “你还记不记得,我妈刚过世的时候,咱俩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我今天中午……”林一话说一半,突然噤声,白砚初刚要追问,他打了个酒嗝,接着说,“做了一个梦。”

    白砚初觉得新鲜:“你还睡午觉?”

    林一自顾自地往下说:“他给我,讲过一个故事,我梦见了,那个故事。在梦里,咱俩的关系……”他用迟钝的脑袋思索片刻,感觉把梦里剧情说出来会把白砚初吓傻掉,只好沙哑地笑了几声,“好差啊。”

    他这模样是彻底醉了,白砚初无奈道:“所以说,梦都是反的。”

    但林一的话里,有一点他十分认同。

    他们当年遇到的那个人确实很怪。

    那人当时拉着他,像考试前给学生划重点似的,讲了半个多小时的精神医学和心理学。

    等讲得差不多了,又问了他一个问题:“如果有一个男生说他喜欢你,你会怎么办?”

    白砚初从未与人探讨过如此先锋的话题,险些石化。

    然后被强塞了十分钟的性向自由观点。

    他当时的心情可以用十二个字来形容——三观颠覆,莫名其妙,苦不堪言。

    但也多亏了那个人,他才会在林一首次轻躁发作时敏感地注意到了他的异常。

    “但是……”白砚初认真回忆一番,“后来我怎么都想不起他长什么样。”

    如果没有那封实实在在存在的信,他真的会怀疑自己和林一一起中了什么毒,产生了幻觉。

    “我想起来了。”林一又呵呵地笑了几声,“今天中午,做了个梦。”

    他讲话颠三倒四的,甚至无法连贯成一个整句。

    白砚初看了眼表,时针即将越过零点。

    “你真喝多了。”他给林一解开安全带,拉开了自己一侧的车门,“走吧,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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