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 (第2/2页)

    我双目平视，踩着高跟走得很慢，但好歹不再晃悠悠，为了能出去我牺牲巨大，再大的耻辱也得面不改色地往肚子里吞。

    方越航骂完了人，收起拳头两步跟上来，握住我的手，脸有些诡异的红，“哥，我想摸你。”

    出门前他已经摸过了。我一点也不想和他对视上，只是冷漠地说：“我确定了，你也是变态。”和方晋楠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方越航笑了笑，不甚在意，高大结实的身躯挨过来，毫不避嫌地揽住我的腰，仿佛要坐实刚刚别人口中下流的猜测：“哥，和你说件事，我们的第一站是西班牙。”

    鞋跟一崴，我差点站不住，“不是国内吗？为什么是西班牙！？”

    方越航半是撒娇半是无赖：“因为我喜欢那里的球场啊～哥你就和我一起去吧，你答应了的。”

    我无言，如果我不答应，可能就要继续回到那间囚牢一样的卧室，我只好跟着他走。

    汽车行驶在大道上，已经跨越了一个市区，离机场越来越近了，方越航有些兴奋，和我说着他的规划。

    我睁着一双死鱼眼睛看着前方。

    这时迎面而来一列黑色的车队，每辆车都披挂白色的布花。方越航看了一眼，似乎觉得不祥，手上干净利落地打了方向盘，拐上了另一条路。

    我仍处在刚刚莫名其妙的一阵恍惚中，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今天是不是，黎明芳的忌日。”

    “不是，黎家那个小少爷的。”方越航随口答道。

    谁。

    “你说谁？！”

    我用力握住方越航的手臂，激动使我控制不住身体直接离开了座椅靠背，我回想着自己有没有听错什么，一股不知名的冷气却攀骨而起。

    方越航被我推得惊了一瞬，汽车偏向了对面车道，不出一秒回归正道。他打稳方向盘，一边往后视镜看一边庆幸：“哥你吓死我了，我年龄没到，还没驾照呢，出了麻烦我们就赶不上航班了。”

    “你说清楚，是黎家的哪个小少爷？”我放开方越航的手臂，心随着这个问题凉了一截。

    黎家只有一个小少爷。

    方越航看了我片刻，不太愿意提的样子：“叫黎渊渊那个。”说完又问：“哥你认识他？”

    我僵住了，傻坐着，“……你骗我。”

    “没有，哥你真的认识他？”方越航通过我的反应得到肯定的答案，“他是兄妹结合生下来的，身体有毛病，据说挺严重的，有这一天……也不稀奇吧。不过黎家一直藏着这个小孩，只在家里养，外界知道的不多。”

    他有些唏嘘，受不了似的看了一眼窗外，“但最近黎家内斗，没了方晋楠，旁支的人为了架空黎明晖，什么事都往外抖，黎家老太也被折腾进了医院。”

    说完他又有些烦躁：“哎呀哥，我们别说这些了。”

    ……

    “你送我过去，我要看一眼。”

    “不行，我们要赶航班的。”

    “越航，送我过去。”

    方越航坚定摇头：“我不。”

    “越航，求你，误了飞机大不了订别的航班。”

    这次方越航没有摇头拒绝，可他目视前方，冷着一张脸，不说一句话。

    高架路灯在两侧飞驰着消失，我握上车门那块小小的开合器上，“越航。”

    “哥！”方越航瞥来一眼，脸色剧变，手忙脚乱地狂按电子面板将车门锁死，继续开出一段后他停在了路边。

    “你刚才是——！！”他白着脸，一边深呼吸一边恼怒地举起手，拳头攥得很紧，像是要砸方向盘，“cao！我就不应该多嘴！！”

    他最终没砸，而是突然解开安全带，把副驾驶座一下拉平，眨眼间覆在了我上方。

    “你做什么！”我看到他带了凶意的眼神，心慌得怦怦直跳，这段时间我一直知道他想做什么，却也一直相信他知道什么是底线，相信他不会这么过分地对我，可是这份底气在他那样气愤的视线下消失了。

    挣扎间礼帽被挤到了车后座，方越航在我的口舌里发泄他的恼怒，一手掐住我的脖子固定，另一只手伸进了我的裙底。

    本就堪堪遮住三角区的裙子被轻易推高，柔软丝质的面料横在我的小腹上。

    他过火了，也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毫不迟疑地扯下最后一件避体的内裤。下体彻底暴露在开着冷气的空气中，方越航粗重的呼吸却灼热。他手劲极大，掐得我大腿根发痛。

    下体不止被亲弟弟看到，更被亲手四处揉捏，底线正在被践踏。我直视着头顶的车棚，被迫仰起脖子任人舔舐，心却像死了，在想自己刚刚为什么没有直接拉开车门跳下去，以至于被别人这么肆意羞辱。

    方越航将手指刺了进来。

    “唔！拿出去！”

    加到两根后方越航突然停下打着圈的手指，维持着要侵犯我的姿势，声音很低，几乎是一字一句：“哥，你要去的地方，方晋楠也在，你是看准了的，是吗。”

    不是。

    不单纯是。

    我努力冷静：“黎渊渊是我教过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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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的小孩。

    我想到度假回来，灰色眼皮一眨一眨的黎渊渊，在堆沙子时突然抬起头叫我的黎渊渊，伸出两条小手臂要我抱的黎渊渊，眼睛立刻湿透了。

    “他离开了，我得去看看他。”喉咙被堵得艰涩，我开口，怀疑自己有没有发出声音。

    “好，我送你去。”

    方越航这次回答得那么快，可我沉浸在悲伤中，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他在想什么了。

    他抬手整理我的衣服，动作和刚刚粗暴扯衣服时完全不同。我注意到他的视线，推开他的手，自己拉上了内裤，扯好裙子，将眼泪抹干。

    出发前方越航抓着我给我换了个淡色的口红，他的态度变幻得很快，甚至有心情调笑是不是凑巧，给我挑了一身黑，连衣服也不用换，正好适合参加葬礼。

    他说完，拿过后座的背包，把里面的东西都抖出来，手腕翻腾，拎出一件黑T恤，不避人，直接脱衣服换上了。

    他拿在一个微信群里不知问了什么，消息提示音很快响起，他看了一眼，扔掉手机，发动汽车打方向盘，“在青贤公墓。”

    “嗯。”我闷着声，勉强给了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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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过去起码半小时，哥你睡一下。”

    一路无话，我看着车前立起来的银色车标，毫无睡意，思绪发散，回想过去的半个月。

    天翻地覆，不过如此。

    不止是我，方晋楠会不会也这样想，他身边发生的变化比我的巨大多了，母亲刚离开，亲生的弟弟也相继而去，祖母还进了医院。

    他会不会很痛苦，会不会窝在家里，一个人静静地抽烟喝酒长胡须。

    我想到这个画面，很清晰地开始难受。他不是一个会排遣内心失落的人，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情，他只会憋在心里，谁也不说。

    以前我觉得他从小就沉稳，长大了这样做是出于习惯。但其实不是，他的母亲，舅舅，以及名义上的父亲，都在给他压力，他不是一个在爱里长大的人，他有压力的时候也不会去找可以倾诉的对象，连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扮演的往往都是照顾者的角色，向我倾注他所有的爱和关心。

    我一直都能感受到我们之间相处的不平等，他为我做的太多了，我却从来不想多管他，可是此时此刻，我担心他。

    还有些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