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铎】髑髅天女_29-3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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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33 (第3/9页)

雪宁和方妙撑着,一面是多少有些担心,一面是姚惜不回来,她们也不好给院子落锁。

    终于月上中天时候,姚惜失魂落魄地回来了,身上头上沾满了枯叶,像是在花园里钻了半日才出来。

    方妙叫她,她也不应。

    姜雪宁拉住方妙,轻轻摇头,两人蹑手蹑脚落了锁,没惊动住在隔壁小院的教养嬷嬷,各自洗漱睡去不提。

    姚惜回了自己的房间,将衣服换了,躲在床帐里瑟瑟发抖。

    她早先就巴结萧姝,从萧姝那儿得知萧太后饭后有在御花园里散步的习惯,因此想着贴上去伺候,如此留个好印象,往后也好图便利。只是不知为何萧姝居然告了个肺疾,没有入宫,不然可以凭着萧姝这条线搭上,本不用这么费力。

    而她在御花园太湖石后头躲着,还没来得及寻机会顺理成章地偶遇萧太后,便听到了萧太后和她贴身嬷嬷的对话。

    萧太后说:“这一批来的女孩子,也就罢了,挑一挑看看,若不行再叫第二批来。虽说是找个假公主,怎么也得天然有皇家的气派吧?”

    姚惜一时还没明白,不过她没有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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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至少给自己挣了一条命回来。

    萧太后又道:“明日再传姝儿的娘进宫,叫她带着姝儿去外省庄子上住,就说姝儿肺疾严重,在京里不得调养,和亲之前,都不要让她们娘儿两个回来了。”

    姚惜再笨,这会儿也能猜出来了。

    她们这群女孩子进宫,不是当公主伴读,是选个和亲的假公主!萧太后不欲萧家折损了将来可能当皇后的女儿,因此叫萧姝称病不入宫。怪道萧姝正正好这时候生病,还正正好是有可能传染的肺疾……

    姚惜吓得躲在那儿不敢动,硬是躲到了月上中天,后宫只有偶尔巡视的小太监提灯经过,才战战兢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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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又开始下雨。

    肖铎昨夜里自己玩了好一时,这会儿身上有种不明显的倦怠,穿着里衣去开窗,被扑进来的潮湿寒气裹了一身,赶忙回去套好衣服。刀琴在小院门外等着,见了他就说早饭已经备好,既然都这么讲了,摆明是不让他回昭定司去吃,肖铎也只能听从。

    早饭倒是没有可着他的口味做,不过是可着他的口味买的。肖铎见萧定非一对黑眼圈,不知道他昨晚上干什么了,也没有问,只草草吃过,抓起刀出门去。

    这几日太师府前后都有昭定卫巡守,因此他一出来,便有人近前,贴身低声道:“掌印,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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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铎闻言精神一振。

    “路上细说。”他将刀别在背后。

    那昭定卫本就是专程在外头等他,因天明时候来了信报,说急也不急,又必须得他处理。一年前,肖铎去江南查访水患赈灾款贪墨一事,无意间发现当地市场铁器流动异常,他略调几本官帐看了看,只记成是阴雨倒水致使库存生铁锈蚀无法使用,报了损耗亏空。因他当时并不专程为这事情来,且也不太清楚生铁的损耗比率,就没有继续追查。但等到今年三月里,昭定司奉了皇命去查工部的账面,因工部大账也有铁器一类,他见了就顺口问了几句,才知道江南、岭南一类潮湿多雨的地方,损耗亏空定的本就比其他地方高,他当时见的账可谓是夸张了。

    盐铁乃是国之大计,肖铎做了掌印后,遂让几个昭定卫借着回乡探亲的名义,顺道查了一查,差不多这些日子出结果。

    听这昭定卫的意思,结果不怎么样。

    而实际上的结果,比不怎么样还不怎么样。

    那几个昭定卫分头查到了不同的消息,合在一起互相印证,确认无误,顿觉不妙。

    江南储存的生铁报损的部分,平白无故消失了。

    生铁会锈,但不会平白无故消失,尽管报了锈损的生铁基本都是堆在那儿不管了,但放着不管和消失,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再就是……从京里去人检查锈损,到咱们的人查到锈铁不见,往北去的官盐船只,吃水好像也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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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铎顿足。

    “往北去?”肖铎反复确认,“官盐船只?”等回到昭定司,看了整理出来的文字,肖铎心里一紧。

    他用尖牙轻轻研磨舌尖,让痛感更好凝聚注意力。

    为了保证安全,官盐船走的都是大运河和支流,进出港记录齐全。而且官盐船都是大船,吃水本来就深,寻常小河小道也进不去,能走的路就有限。

    眼下送上来的离港北去的官盐船只,吃水线比从前满载还要高不少。

    也就是说,船里还装了很多同样体积下比盐更重的东西。

    除了那些“锈损”的生铁,肖铎实在想不出别的了。

    他命人翻出运河堪舆图,沿着河道一路北上,结果心里更沉了——

    这条运盐线路的最北端,是通州!

    而后他沿着通州再往地图的北方看……水路至此的东西卸货后,走通州集散北方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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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的北方各地,也包括了和大邺有贸易往来的草原汗国。

    官盐自然不可能交易给汗国,但藏在官盐船里的东西呢?

    即便没有卖出国境,单单一个通州,就已经够让肖铎悬着心了。天教里头七成都是年轻精壮的男人,只要稍加训练,给他们一把合适的兵刃,一拥而上也能解决一城守军。

    况且通州山上多树,北方树木生长慢,但木材坚实,做家具很好,烧木炭……也是上好的炭。通州也出煤……

    煤,木炭,生铁。

    肖铎盯着面前的情报。

    外头雨声渐大,要出去的昭定卫纷纷在走廊里小跑着,去拿雨帽和蓑衣,靴子踩在木廊上的响声让肖铎猛地惊醒。他将情报折起来,收进怀中,嘱咐几个昭定卫不要声张。

    他犹豫了很久,到底要不要拿去给元贞皇帝。

    大量生铁入天教,或是大量生铁入草原汗国,对大邺而言都是极为不利的消息。更糟糕的是如果天教和汗国勾结,不久必然要出问题。

    拿去给元贞皇帝,那么自己在通州的事情,也会被翻出来。即便后面元贞皇帝不治自己未曾净身就入宫的欺君之罪,自己恐怕也没法继续当掌印,那么弟弟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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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为了保全自己而将这条消息隐瞒下来,大邺将来可能会发生什么,肖铎不敢设想。

    他手握空拳,垂在椅边轻轻发抖。

    肖铎知道自己并不忠君,但他绝不会对不起大邺百姓。肖铎一人和大邺千万人比起来,实在过于渺小了。

    他不由笑出声,摇了摇头,准备叫曹春盎来,让曹春盎不必给自己看宅子了。

    宅子得有命住,这份信报送上去,他可能连住阴宅的机会都没了。

    元贞皇帝若感念他查出此事,大概最后他也是赵敬忠一样的下场,若是勃然大怒,他也许命丧当场。

    肖铎刚刚起身,曹春盎却自己走了过来。

    “那个,干爹。”他有些不解地往外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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