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1/2页)

    周六一早，冯立雨的手机就传来苏棋的讯息。

    冯老师，你看你们班周行墨是怎麽回事？拖去好好教育一下行不行？

    冯立雨滑开讯息，接着就是一张图拍来，赫然是一张作文纸。上面周行墨只写了一行字：

    “我不想告诉你。”

    作文题目是：最想对那个人说的那句话。

    题目引言写得很好，可以从亲情、友情等等方向去延伸，也可以从自己遗憾的事情去写，是个很好拿分却不好高分的题目。

    冯立雨懒洋洋地回讯息：他前面考卷愿意写就已经烧香拜佛、求爷爷告NN了，请问苏老师还有什麽要求？

    讯息传了出去，苏棋很快地又回：不是啊冯老师，他全部空白也就算了，还呛我！我一定要扣他试卷分！

    扣扣扣，最好把这小子吊起来打一顿，你放心，我挺你。

    手机那端的苏棋立马就耸了：不了，扣个两分意思一下就好了，周家公子惹不起。

    那你赶快去改作文吧。周日晚上要上传最後成绩，别忘了。

    在改了，老子今天六点就起床改作文还不行吗！

    苏老师，气质。

    虽然知道苏棋在唬烂，冯立雨还是被逗乐了一阵。数学是周三考的，冯立雨周四晚上就已经把分数都改完了，今天把成绩上传就好了。

    班级群组里面已经有好几个人在旁敲侧击自己的数学成绩，冯立雨回了几个敷衍的贴图，就打开电脑要准备上传成绩。

    扔在沙发上的手机又响起来，这一次是林伟谦打来。

    这都是什麽事儿？

    冯立雨顺手滑开：「喂？有P快放。」

    「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怎麽样？」林伟谦平常一开口一定要先闲扯淡个两句，直接开门见山就是有鬼。

    冯立雨头夹着手机，手一边翻着考卷说：「嗯？无事不登三宝殿，要g嘛你先说？」

    林伟谦的话语似乎有底卡顿，有点吞吐地说：「上次你不是答应了，要跟那个医生一起吃饭吗？」

    好几个班的考卷放好在桌上，叠成一座小山。

    没说都忘了这事??「喔，下次吧，这周学校段考，我周日前要上传成绩呢。」

    林伟谦疑惑地说：「可你??不是都改很快吗？而且你刚接电话的时候??」

    冯立雨一阵抢白：「不是啊，学生考试成绩出来之後，我紧接着不用准备讲解题目跟复习吗？这次我接了高二导师班，跟之前能一样说吗？还有我能不好好慎重准备跟你介绍的对象吃饭吗？不用花时间好好打扮下？能这样随便出去吗？到时候他看不上我怎麽办？我有多麽看重你，就有多麽看重你介绍的对象，知道不？」

    冯立雨这一番接连反问轰炸得林伟谦几乎无法反应，只好嗯嗯嗯地囫囵收场，第一回合还没结束就败阵下来。

    「那好吧，那下周啊，我们改约下周，一定要出来啊！」林伟谦怕是把冯立雨惹毛了，那吃饭的事就吹了，什麽话都不敢唠叨了，赶紧挂了电话。

    室内又恢复一阵寂静。

    冯立雨望着考卷叹了口气，他坚持把自己的专注力移往电脑上，不要再去向往那一天在林伟谦车上时感受到的，那一种平凡过日子的幸福感受。

    在冯立雨双亲Si亡的那一天，他似乎所有的期望都已经消失了，那种可以正常生活的连结与支撑瞬间断掉、碎成细末。虽然表面上他正常生活、去教师实习，正常去工作、还贷款买了房子，看似很有生活的动力——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再敢T验一次真正的生活。

    跟家人、Ai人住在一起、在屋子里面为着柴米油盐而忙碌，吆喝着日常生活，曾经他也渴求过这样活着。

    可是不知道怎麽回事，这麽多人在他生命中来来去去，许下一个个山盟海誓、照顾一生的承诺，他却从未再打自己的内心去接受这样的重量，也许是因为随意地得到这样的幸福，如果再一次失去，他无法也无力承受。

    父亲跪在母亲床头，那样脆弱无力却只希望对方再多活一刻的样子，他见过无数次了；他拼尽全力只为了维持住一个家的那GU傻劲，也早就过了。

    他彷佛是一个在无止尽的道路中奔跑的选手，撑完一个冗长的赛程，却仍然没有尽头。没有欢呼加油、没有沿路补给、没有任何一个人在终点等他，他只能继续往前跑，连泪也不能流下来——

    连水都没得喝，还矫情哭什麽呢？

    他一伸懒腰，开始专心致志地输入成绩。

    周一早上，冯立雨是被手机的电话铃声叫起的。

    他迷迷糊糊张开眼，一把夺过放在床头柜充电的手机，张眼一看，周行墨打电话来，早晨六点二十分。

    他瞬间惊醒：「喂、喂？」同时尽力保持声音清醒又平稳。

    「老师，还没醒？」传来周行墨柔和的声音，冯立雨完全清醒了。

    「我起来了??怎麽了？发生什麽事？」从床上奋力坐起，房间内窗帘盖得严实，昏暗舒适的室内亮度形成再度催人入梦的美好引诱。

    可惜周行墨不给他这个机会，他在电话那头心情很好地说：「来接你上课了，老师。我做了早餐，我们一起吃吧，你帮我开门好吗？」

    又是早餐？

    冯立雨眉头一皱，但监於上一次的惨痛经验，他紧接着就快速从床上翻下来，从衣柜里面m0出了衣服跟长K，迅速套上，再去门口开门。

    一打开门，果然周行墨已经提着早餐在门口了，他说声打扰了，就从门口轻车熟路地走了进来。

    「老师，你都几点起床呢？」周行墨一边把餐盒打开，一边问。

    冯立雨突然卡住了。「这??差不多也是这时间点吧??也是该起了。」他含糊不清地m0进浴室盥洗，水声冲淡了他自己彰显在脸上的尴尬。

    学校七点四十开始早自习，他通常都是七点十五分才起来的。早晨快速梳洗後，喝杯牛N吃根香蕉就出门了，能多睡一下他就绝不会早起。

    冯立雨从浴室转出来，看到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