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花顺_10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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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第1/1页)

    病来如山倒,但好在来得快去得也快。江景翼守了温伶一整天,端茶倒水喂药擦身每一步都没假手于人。以前也不是没伺候过病人,但这次大抵是因为自己闯出来的祸的缘故,江景翼格外任劳任怨些,像做错了事可怜巴巴摇尾乞怜哄主人开心的小狗。

    温伶对这样的照顾很是受用,指挥起人来也格外理所应当些。只是问了几回都没问出之前那首歌的名字来,江景翼碰到这个问题就成了锯嘴的闷葫芦。温伶难得有耐心逗他,问了几回眼瞧着青年人的耳朵都红了一片才忍着笑闭了嘴。江景翼坐在床边看了会儿英文杂志,又心血来潮把昏昏欲睡的温伶拽起来按在梳妆椅上,兴致勃勃要给他绾发。

    有机玻璃制成的梳妆镜内映着一张略显苍白的脸颊,温伶怔了怔,才意识到自己很久没有认真照过镜子了。缠绵病榻太久加之心上愁思繁复,他早不复刚嫁入江家时的明媚艳丽,似乎生气都被这偌大的宅院磨平了似的。他恍惚抬腕摸了摸脸颊,难得露出老气横秋的表情来。一瞬间他脑海里突然冒出很不合时宜的想法——还好江暨早早死了,不然瞧见自己这副枯槁的模样,不知道会不会落得个色衰而爱弛的下场。这般想着他又抬头去看镜子,身后的年轻人正俯下身来捧着他的一缕发丝聚精会神地摆弄着什么,没几下功夫竟是手指翻飞给温伶编出条细细的麻花辫来。少年老成惯了的人难得露出些孩童般的雀跃,捧着精致的辫子给温伶瞧,没说话,眼睛却是亮的。

    “从哪儿学会这些哄小姑娘的招数。”

    “小时候和我妈学的,那会儿她身边请了年轻的保姆伺候,闲的没事儿就拉着我一起编头发玩。”

    “江大少爷还真是从小就拈花惹草。”

    温伶笑了一声,指尖捏着辫子的发尾轻捻,语气里沾点他自己都察觉不出来的醋味儿来。江景翼闻言顿了两秒,很孩子气地裹住温伶的手,拽着细细的辫子晃了晃,一边从温伶的妆奁里取出根银簪来在他发顶比划。

    “我妈说了,以后有了老婆也要给老婆编头发的,这得早早学。”

    江景翼是在陈述事实,可是这话进了温伶耳朵里却变了味,只觉得像是在提醒着他什么似的,刺耳的很。于是笑颜就淡下来了点儿,又不动声色地抽了和江景翼交握在一起的手,抿了抿唇扬起个自以为端庄温柔无可指摘的笑容来。

    “喜欢什么样的女孩?也差不多到谈恋爱的年纪了,我去给你张罗。”

    是了,温伶不无苦涩地想,江景翼这样的家世和长相,估计有不少门对户对的大家千金排着队想要和他相亲或是结识。他应该认识一个和他年龄性格爱好都相仿的漂亮女孩儿,然后坠入爱河再走入婚姻的殿堂,而不是和自己这样一个年纪轻轻嫁入豪门又很快守了寡的,男不男女不女的后妈纠缠不清,这对江景翼太不公平,也不符合江暨对温伶的要求,温伶不愿忤逆江暨太多,就算他已经死了很多年,也一样。

    温伶自认为这话说的很得体也很天衣无缝,却不曾想后面的人很快沉了脸色。

    “一个人在家孤单,想让我找人陪你是吗?”

    江景翼吃吃笑起来,一句话夹枪带棒似的就差把我不高兴四个字写在脸上,手上攥着发丝的劲也略微变大,扯得温伶头皮生疼,小声吸了口气。江景翼听了这话好像不是很高兴,他后知后觉地想。温伶有点摸不着头脑,想了很久江景翼为什么不高兴,自作聪明地以为江景翼是不愿意自己管他太多,于是又有点儿面带讨好地慢慢开口:

    “不想我张罗也没关系,你喜欢就好,你喜欢就好。”

    却不曾想这句话近似于火上浇油,江景翼面色更差,连给温伶绾发的闲情逸致都烟消云散了。他冷笑一声俯下身来,宽大的手掌掐着温伶漂亮的脸蛋逼他转过头来,明明上一秒还是怒火中烧下一秒却又笑起来,侧身漫不经心地拍了拍巴掌,伸出左手的大拇指非常口不对心地夸温伶。

    “昨天还在和我上床,今天就想着给我张罗女朋友的事了,母亲您还真是贤惠。”

    一句话惹的温伶白了脸色,虽然江景翼这句话实在不够好听,但字字句句都不曾作假。如果两个人的关系没有进到那一步的话,或许温伶还可以站起来露出愤怒的神情狠狠扇江景翼一巴掌,一边骂他混账一边用不敬长辈的言语压他。可偏偏昨天晚上他确实在江景翼的怀抱里醉生梦死,被年轻男人的性器一次一次送上之前从未体会过的极乐高潮,缠着他哭着求他不要走;也确实在今日的早些时候被抱在怀里像婴儿一样安抚哄慰,恨不得将整个身心都藏在江景翼的怀抱里求他庇护自己。

    那么他这会儿到底是在用什么身份在和江景翼说话呢,温伶想,是名义上的继母,还是风情万种却在第二天故作矜持的床伴?或者换句话说,他真的希望江景翼带回一个女孩儿吗,像江暨把他带回家那样,揽着对方的腰肢亲昵的咬耳朵,然后也给她唱那首自己不知道名字的歌曲吗?

    温伶有时候自己都分不清,他对江景翼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他不否认自己刚嫁进这个家的时候确确实实是把江景翼当自己的孩子看的,他记得江暨口中江景翼是如何顽劣不服管教,那会儿他心里带着天真的慈悲和母性,相信自己能做一个很好的继母,只可惜后面事与愿违,直至现在两个人的关系逐渐朝着不太正常的轨道飞驰而去了。

    温伶坐在那儿没动,余光瞥见江景翼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去床边了,方才被他捏在掌心的簪子这会儿躺在桌沿边,温伶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拿,上面还染着江景翼的体温。他垂下头来,脑后的辫子散落发丝顺着动作垂落,挡住了视线。眼前黑下来,一瞬间温伶突然很想把人叫过来帮自己重新绾发了。他侧过头去刚想开口,却看见江景翼坐在床头,面无表情地盯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手中的一张家庭合照。温伶眼神还算不错,微微撑起身子去瞧,才发觉是他刚嫁进来的时候,公式化的一张合照。那时的他还年轻,长发散落在肩头,穿着藕荷色的长袍笑意盈盈地站在江暨身边,另一只手搭在江景翼的肩头,很努力地在示好。只是男孩的表情不算好,绷着嘴角,和现在坐在他面前一言不发的江景翼一点点重合起来。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恍惚间他听见照片里的人开口,声音却是成年男性低沉的声线。温伶愣了一下,抬头去看,被男人健壮年轻的身体投下的阴影笼罩住,他张了张嘴想说话,下一秒却被江景翼封住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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